“赌约?阿谁……”装傻充愣是实在不可了,鞫容答:“本仙当年是这么讲的――圣上掌中‘天’字纹路,隐现裂缝,断在圣上大衍之年,故而本仙窥得命数灭亡前兆,七年以后,必是圣上应天命、气数将亡之时!此乃天意,不成违之!”
“你能料算他的死期?!”燮王万分惊诧:这个自称得道高人、道号“癫狂”的弱冠少年,男身女相,端倪间艳色流融,竟有几分妖娆媚人之姿,恰好甚是傲慢,张扬的笑,实足的癫狂之态!
当时的燮王正值丁壮,风头正劲,既要江山又要美人,就连攻打皇宫时,身边也还携护着一个身怀六甲的美妇,――燮王与蓥娘的到来,仿佛是霸王与貌美姬妾的出色表态。
“……明日,子时。青龙之气盘于离帝都长安不远的东北面,诸暨、万籁!紫微命格中破军星动,届时出世的幼婴,乃煞星下凡,破军来临!旦成大器,必毁你基业,将你推下帝位,直至――万劫不复!”
渊帝驾崩,李炽派人将一封密函送到皇叔燮王的军中,以示投诚。
当下也不急于点破,鞫容干脆将错就错,就想看看李炽到底要操纵他来做甚么?
“真的!千真万确!”眼看暴君正处在神思恍忽当中,鞫容却死性不改,一口咬定:“本仙卜晓天机,示下的‘天谕’当然是彼苍旨意,泄漏天机已让本仙折损很多阳寿了,你个肉眼凡胎还胆敢质疑本仙?”
“与其比及七年以后,眼睁睁看圣上败尽江山,倒不如……现在就反了你,反不成,大不了一死!”
太子妃怀的孩子,却不是太子的?!
这就是当年,鞫容示与匡宗的那则“天谕”。
持续扮龟逞强投降的李炽,那一副怯懦窝囊样儿,令得皇叔燮王不屑杀他,只废黜了太子贬为百姓,而后就让蓥娘亲身去芙蓉帐前,查验渊帝是否真的死透透了。鞫容当时就跪在芙蓉帐前,李炽非常严峻,只盼着这个“刺客”能一剑杀死蓥娘。
……
羿氏灭族,鞫容用这则“天谕”换来了飞黄腾达的机遇,当了官,继而遭到蓥娘赏识,具有了天机观,成为天师尊上……
时至本日,鞫容掐指一算:你大爷的,七年还不到,这才六年零四个月,但是……攻打帝都的、杀进宫城的,跟随太子起兵谋反的这些人,恰好就选在了彻夜行动!匡宗如果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内里那些太子亲兵可就活不了了,除非匡宗彻夜就被人宰了,命归鬼域!
渊帝在位之时,豪侈吃苦,酒色昏昏,萧瑟太子,乃至成心另立二皇子或六皇子为储君,就连为太子选妃的这件事上,都非常草率对付,随便采取了当时还是亲王身份的匡宗,也就是燮王进献的一名美人,册封为太子妃。
清楚是有人决计经心安排的场面,匡宗却信觉得真,绿帽子盖顶,自是怒不成遏,将虞嫔凌迟正法、烹肉食之,还要将鞫容千刀万剐。
当时的匡宗就在不知不觉当中,对鞫容刮目相看,并且产生了“宁肯托其有”的意念,一口承诺:给鞫容一个飞黄腾达的机遇,让他身入凤凰池,在朝为官!这才换得这位“真仙”开口泄漏天机――
将如此隐蔽的事都奉告了他,那么……“太子殿下想让我做甚么?”鞫容吃惊之余,倒也看出来了:太子李炽定是认错了人,竟然将他引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