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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天,你当真是我那失散多年的皇长兄?不!我不信,不肯信――
如美人眼角沁出的一滴血泪,指尖触碰到它,怵然的寒意,凛冽在心头,忽又滚烫如火烙!
……
“宁然――!”
手握“红泪”,她清楚感遭到他的气味,已近在天涯!
“践、诺?!”
周遭的风景黯然退色。
“心愿?”
“宁然……”
凄惶疾呼,痛彻心扉!
一剑,直刺他的心口!
他孤身策马而来,人马一线,直冲城楼叛军敌阵前。
“娶你!”
“阿宁――!”
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宁然,我此生,只娶你一人!
少年身影探入喜轿,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
……
飞溅而起的点点血珠,抛洒于残阳余晖中,他仰起脸,眺望城楼上的她,一柄“后羿弓”,残箭激射,断了缚她于城楼的绳索,一片新娘喜帕,从高高城墙上,荡悠悠飘曳落下……
“那你为何娶了她?”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的眸,只听到嗡颤之声,响于耳内,却,分不清那是心弦颤抖的频次,还是指尖的“红泪”,颤然幽泣。
她笑了,惊心肠笑,拢于袖口的五指旋动,“红泪”一耀,飞掠寒光!
以她为饵,布下圈套,诱得他孤身前来。叛军主帅一声令下,布阵城楼前的弓箭手纷繁掉转箭头,对着策马而来的他,挽弓射箭……
“娶我?你我只一面之缘,你就妄言娶我?”
“后羿弓”挽于他手,残箭搭弦,杀气戾天,顷刻间,风卷黄沙,遮天蔽日,后羿弓中残箭余威,吼怒于六合,断下旗号、贯入主帅兜鍪,一箭,震慑敌将,叛军阵仗猝乱,竟被他杀开一条血路。
她的眼角一点冰冷,缓缓滑落,那一吻,竟吻落一滴美人泪,落入“红泪”刎出的血滴中,血泪相融,难分难明。
你终是来了……
那一日,母妃惊急的呼喊声,从高高的城楼上传来:
“羿天――!”
一滴泣血红泪,从她眼角蜿蜒滑落……
垂垂的,马成了血马,人成了血人……
她看着那一人一马,映带了一轮如血残阳,奋力突入飞蝗箭雨中,奋不顾身、誓不转头。
他带着惨白得近乎透明的病弱之色,眼底倒是一抹傲慢,“哪怕……我只能再活一日,也要……”
忘怀了――
宁然,我此生,只愿娶你一人!
为何是你,为何恰好是你!
元隆十七年,宁然公主出嫁,十里长安,繁花似锦,艳阳如火。
“羿天……”
他不闪不避,直待――利刃刺入胸口!
三年后,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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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下落泪,清露泣香般的凄恻,执剑而问:
三旬日以后――
当日,花烛高燃的喜殿之上――
“宁然公主……”
“狂徒轻浮,该杀!”
他的面色,惨白之极,却勾唇一笑,伸手揽她,连人带剑揽入怀中,剑透胸口。她眼角滑落的泪,随那“红泪”深扎在贰心口。
“此生只愿娶我一人?”
“别过来!”
“放箭――!”
他,一介布衣,草芥之流;她,倾世美人,帝姬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