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公子实在不肯意的话，便替我找个杀手吧。桌上的钱你全都拿走，还能有很多充足。”霜儿立直身子，却更显得小巧有致，她将薄纱扒开，丰臀在他的大腿上缓缓塌下，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若你承诺，甚么想要的我都给你。”
“你是在难为我。”陆无涯明白，杀手一旦晓得了目标就要拿钱办事，这是江湖端方。
“私藏逃犯但是重罪，要砍头的。”赵野起家振袖，将手按在刀柄之上。
“对不住了赵官爷，小民实在想不起来了。”张妈妈回身便走。
陆无涯没有答话，思考半晌，却并未得出成果。
张妈妈也笑了笑，还是站在原地搓动手指，仿佛底子就没瞥见桌上的几块碎银。
霜儿将床让给了秋梨，端坐在中心的一架七弦琴前。那琴已断了根弦，倒是没甚么辨别，归正她从未弹起，也从未有人想听。这里是冬阁，她有她的姿色便是充足了。
她柳腰轻扭，傲峰微颤，如有东风拂过，熔化了覆在山颠的积雪：“劳烦公子去杀一人，我会付给你很多钱。”回身翻开空荡的衣柜，内里的衣服都已被张妈妈收走了。她俯下身子，听任熟透的蜜桃引诱并折磨着他，从柜底的暗箱中提出一个鼓鼓的布袋，丢在桌上，看着散出的碎银和铜钱，道：“魏县的胡县令。不过等你去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县令了。”
陆无涯坐正身子，向着窗外道：“如果想看不如出去看。”
“看来计不灵又是推测如此才会和左嵩兴打赌，偶然候他还真像个算命的。”不知何时，夏饮晴也靠在了房门边，瞥了一眼陆无涯，冷冷道，“我刚来的时候闻声几个官兵小声群情，仿佛是说上头的人不让抓你。”
就在这时，忽有人影飞出，轻功跨过世人，落在赵野身前，双指一并，弹开刀刃。赵野大怒，正欲发招，却见那人两指当中夹着一枚金骰，只得作罢。
“你的剑。”霜儿长腿微勾偏过身子，小臂依在筝旁，撑着左耳，暴露淡淡的浅笑，“带着一把那么褴褛的剑还能活到明天，剑法必然很好。”她的浅笑很假，只是出于风俗。
张妈妈看都没看就摇了点头，道：“没有，小民此后定会重视。”
“计不灵呢？”陆无涯道。
“你不是么？”陆无涯道。
“不敢。”那人看了看四周，“就是不知，你和你部下的家中长幼是否都当上了官爷？”
陆无涯眉头微皱，查问了几句赌坊里产生的事情，闻声房外俄然静了很多，仓猝闪至门前，微微推开了一条细缝。如他所料，坐在楼下大厅当中的恰是赵野。
“没空。”赵野道。
这时房内竟有琴声扬起，他回过甚来，只见月光斜照，落在霜儿的脸颊。琴声清柔，偶有略顿，间以沙沙之声，与余音相绕，温馨宁静；细指急颤之下，欲扬又听音落而抑，欲止却闻音转而起，如南雁群飞，忽远忽近；将止之际，愈缓而愈有力，如古钟暮鸣，悠长飘远，荡于民气。
“我？我只是与三爷做了个买卖。”霜儿道，“沐芳楼以外的买卖。”
霜儿淡淡一笑，道：“好。”
赵野笑了笑，取出几块碎银丢在桌上。
“姓陆的？”张妈妈想起下午计不灵说的话，“之前倒是有个客人提起了位陆公子，不过我这记性不大好，一时想不起来了。”说着，悄悄搓起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