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白了他一眼,继而面色凝重地四下环顾,却还是记不起何曾来过。
出了紫槐村,两人并未东行,而是在几只花饼雀的带领下,走进了南面的一片竹林,寻觅半晌,终究来到一间粗陋的板屋外。明显,这里不是司空见观。
陆无涯双眉一横,挺剑刺出,用心放慢速率,让出马脚。见状,萧香雪侧身一避,回身出剑,戳中无忌剑剑身中部,旋即腕部一抖,令灵蛇剑将其缠住,逆柄而上,直向陆无涯右臂内侧刺去。此时环境,陆无涯如果强行发力,挥剑横扫,确切能够伤及敌肩,但是本身右臂定会反遭刺穿,实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但若不强行发力,便只得松开右手,弃剑而退。
萧香雪自知如此,便不再遵守招式,将剑一横,蛮扫而出。陆无涯仓猝立剑身前,以脊相格,比武顷刻,灵蛇剑从中部一软,如同遭树干拦住的绳索,借势而绕,试图将无忌剑缠住。陆无涯眼疾手快,腕部画弧,顺灵蛇剑剑尖绕开半圈,猛地抽剑后撤。
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真的松开了右手!
陆无涯四下环顾,猛地顿住脚步,道:“我是不是来过这儿?”
“说吧。”陆无涯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必然办到。”
“你问我?”计不灵瘪了瘪嘴,持续大摇大摆地走向板屋,“你该不会是担忧打不过萧香雪,才想临阵脱逃吧?别怕别怕,就像我常说的,打不过还能跑嘛!”
六年不见?
萧香雪笑了一声,转而道:“六年不见,你老了很多。”
此乃第二招。
跟着身后的竹笼霹雷一声空砸在地,计不灵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武功好的女人都这么伤害?还好我……”话未说完,脚下尖刃俄然回收,钻上天底,令他落空支撑,一时没法遁藏,眨眼之间,只见十余暗箭冲出林影,齐射而来。
“还剩两招。”陆无涯道。
隔着黑纱,陆无涯看不清她的边幅,但正如此情此景,似曾了解。
《飞花剑法》讲的是在遁藏当中寻觅仇敌马脚,趁机反攻,多以刺招为主,灵动制敌。但现在不消顾及戍守,只求打击,又是面对陆无涯这般身法极快的仇敌,再使《飞花剑法》的招式,就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
三招已过,待其落稳脚步,陆无涯快剑疾出,反守为攻。萧香雪固然落为守方,却刚好能令《飞花剑法》的灵动超脱有所发挥,故而两人连拆十招,还是未见胜负。
陆无涯偶然与他胡扯,只是立在原地回想着,眉头越皱越紧,旋即一惊,似是想起了甚么,仓猝伸手试图去拉他的肩膀,喊道:“慢着!板屋四周有很多……”未待“圈套”二字脱口,嘎吱一声,只见一个方形竹笼从计不灵头顶落下,同时四周空中刺出无数木制尖刃,将他围在当中。
萧香雪再不话旧,只道:“脱手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屋内桌上有两封手札,一封记录了《飞花剑法》之要点和飞花剑的地点,另一封,则记录了很多与灭魔之战相干的事情。我传闻你这一起走来,一向护着两个折笑宫的小女人,若我本日葬身于此,费事你替我交给她们。”谈及丧命之事,萧香雪语气平平,毫有害怕,“我只是不想让祖辈的东西就义在本技艺里。”
计不灵喘了几口粗气,不但不见感激,反而对他脱手太晚抱怨起来,嚷道:“我还觉得你昨晚花饼吃多了撑得不会使剑了呢!你杵在那儿发甚么呆?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