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再无踌躇,快剑疾出,直将暗箭挑尽,救回计不灵一命。
此乃第二招。
萧香雪笑了一声,转而道:“六年不见,你老了很多。”
跟着身后的竹笼霹雷一声空砸在地,计不灵长长地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武功好的女人都这么伤害?还好我……”话未说完,脚下尖刃俄然回收,钻上天底,令他落空支撑,一时没法遁藏,眨眼之间,只见十余暗箭冲出林影,齐射而来。
“或许循环令要杀的本就不是折笑宫弟子。”陆无涯道。
此乃第三招。
眼看就要被竹笼困住,计不灵左脚猛蹬,轻功起家,急向后撤。谁料他的脚掌刚一分开空中,四周尖刃当即向上刺出,高突数尺,形同墙壁,封其退路。计不灵仍不慌乱,双腿一旋,平空回身,停滞顷刻以后,身子猛地向下坠去,固然看似沉重,实则轻巧如燕,竟稳稳地落在了尖刃之端,脚底未有分寸刺伤。
计不灵喘了几口粗气,不但不见感激,反而对他脱手太晚抱怨起来,嚷道:“我还觉得你昨晚花饼吃多了撑得不会使剑了呢!你杵在那儿发甚么呆?吓死老子了!”
计不灵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无涯,道:“呃……我仿佛晓得了甚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哎老兄,你和她,该不是真有过一段吧?”
陆无涯白了他一眼,继而面色凝重地四下环顾,却还是记不起何曾来过。
眼看灵蛇剑仍在平空画圆,来回缠绕,陆无涯灵机一动,忽地前迈半步,手臂发力,将无忌剑递至萧香雪面前。萧香雪一惊,刚巧灵蛇剑向回荡来,若不收招,定会反遭荡回的剑尖伤及本身。她牙关一紧,腕部轻抖,只见灵蛇剑顿时松开缠绕,规复剑状。
陆无涯一时答不上来,心道:六年前的事情?我独一记不起的,就是古掌门身后,我与龙肃了解,抱着他的翠竹香连饮十天十夜,每日都是恍恍忽惚,行尸走肉。莫非就是在当时……
萧香雪脚尖踏地,轻功起家,举剑劈下。她这一剑出得极其靠前,似是在向陆无涯身后劈去,乃至于无忌剑横拦之时,剑锋竟已抵在了灵蛇剑剑镗。突遭反对,灵蛇剑从底部一软,自剑镗以上,全部剑身绕无忌剑而过,向下荡去,劈向陆无涯肩头。陆无涯侧身一闪,避开来剑,回身之时,却见无忌剑已被缠死一圈。
六年前,我和她也是这般比武的么?
“说吧。”陆无涯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必然办到。”
他的轻功竟然比设想中的还要短长。实际上,陆无涯本是能够早些出剑,斩断尖刃,替其得救。但他就是想要看看,倘若逼入绝境,计不灵会有何行动。
萧香雪再不话旧,只道:“脱手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还剩两招。”陆无涯道。
萧香雪自知如此,便不再遵守招式,将剑一横,蛮扫而出。陆无涯仓猝立剑身前,以脊相格,比武顷刻,灵蛇剑从中部一软,如同遭树干拦住的绳索,借势而绕,试图将无忌剑缠住。陆无涯眼疾手快,腕部画弧,顺灵蛇剑剑尖绕开半圈,猛地抽剑后撤。
“你公然还是这么狂。”萧香雪挺剑而出,连续十刺,陆无涯错步后让,连续十避,直至收招,未伤涓滴。她瞪了他一眼,道:“你当真让招?”
隔着黑纱,陆无涯看不清她的边幅,但正如此情此景,似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