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短长了。”男人道。
秋梨来到了一处被阳光拥抱着的山崖。山崖之上，建着一间简朴却足以御寒的板屋，门前的木匾上刻着“梨花居”三个字。
“忘忧草？是吃了以后就会健忘烦恼的草么？”小女人道。
“不是说了要叫叔叔的嘛。”男人道。
“那……那……那我们还能如何办！”小女人道。
板屋中间，种有一棵含苞欲放的梨树。树下坐着一个年青的男人，不如何漂亮，却也洁净利落，满脸笑容。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小女人，梳了两根长长的马尾辫，穿戴一件粉色的花裙，敬爱至极。小女人正抱着他的手臂，偏头依托，正笑盈盈地望着崖下的风景。
“娘之前总说梨花不该在春季开放。她现在身患沉痾，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棵梨树？不如我们就将它砍了吧？”小女人道。
就在这时，梨花俄然纷飞而落，如鹅毛大雪，覆盖了秋梨眼中的统统。她再也看不见小女人，再也看不见男人和女人，只能闻声两个略带哽咽的声音。
“嗯。”男人道。
“给我讲讲与墨门有关的事情好不好？”小女人道。
“喏，娘快把它吃了，如许你就不会再因为爹爹而烦恼了。”小女人道。
垂垂地，一束亮光照进了暗中。
不经意间，女人瞥见枝头待放的梨花，浅笑垂垂散去，道：“好好的梨花，如何在这入秋之季说开就开？只怕，又会是个多事之秋。”黛眉微蹙，楚楚不幸。
“梨儿真聪明。”女人道。
“它是不是叫忘忧草？”小女人道。
不……不成能……这毫不成能！！！
“嘿嘿，那当然啦！”小女人道，“无涯哥哥，你说墨门短长吗？”
当然，他老是会赢。
“你如何晓得的？”男人道。
“是呢，梨儿高兴么？”男人道。
秋梨的左掌还顿在半空，顿在计不灵胸前半寸以外。眼泪燃烧了她眼中的气愤，悄悄流出眼眶，冲刷着那张被血迹玷辱过的楚楚小脸，终究融为鲜红，滑落双颊，滴答，滴答，震耳欲聋。她怔怔地望着那只立在计不灵身前的手掌，只感觉陌生而冰冷，只感觉时候一下子变得很慢很慢。她艰巨地撑起眼皮，想要看清陆无涯的神采，想要对他说些甚么，却已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暗中淹没。
“古前辈？是墨门的掌门古苍穹老爷爷吗？”小女人瞪起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倘若砍树便能将她医好，人间定已不剩一棵。”男人道。
暗中当中，她模糊听到了一个小女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秋梨终究明白，这些不但是梦境，还是她的影象，是她两次服下忘忧草之前的影象。她记起了当时的陆无涯，记起了秋织，记起了流苏棠溪宗政承锋……乃至，记起了阿谁她不肯记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