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男人展开眼,浓墨般的瞳色恰好让一双凤眼衬得清冷,与唇间无时不在的笑意杂糅起来,冲突中更让人不由得奖饰一声,好一名如切如磋的翩翩公子。
楼船二层中,侍立的丫环手执银壶,看似头微垂,实则目光全落在靠窗处斜倚香榻,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眼底一片倾慕之情。
“碧色,倒酒。”男人一开口,声如泉击冷石,被叫做碧色的丫环心神泛动,强自稳住,恭敬的上前一步,银壶微斜,将碧绿色的酒液倾倒在桌上一个白玉杯中,端给男人。
这男人看似年将及冠,身材颀长,浓眉高鼻,薄唇及至两尾微微上翘,便是不笑也自有一股含情风骚。男人仿佛睡着了,湖面清风透过珠帘钻入一缕,男人长而浓黑的睫毛跟着悄悄动了动,丫环见了心头一颤,只觉如挠在心上。
玛尔屯·苏景就着还未散的酒香将酒一饮而尽,假装没看到身边丫环的意乱神迷,复又合上眼。
谁也没想到的是,孩子底子没有被憋死,只是一口气临时没透过来,珠丹祖母是宫中的接生嬷嬷,学得些本领,将孩子抱走后,她悄悄用学的体例吸出孩子喉咙里堵塞的污物,把孩子救活了。只是,她却不敢再将孩子抱回四阿哥府,因为她亲眼瞥见布顺达出产时接生嬷嬷动的手脚,有人成心不让这孩子活下来。福晋亲身坐镇出产,福晋亲身挑的人手,福晋选的产房,福晋送的汤药,福晋刚查出有了身孕,那么谁最想让庶宗子送命呢?
第一次穿越,他来到的这个时空,是清朝康熙年间,但又不完整不异,按照他之间储藏在体系附赠农场中的册本来看,这里不是完整的汗青,而是与汗青近似,大事件都产生了,但产生的时候或推迟或提早,触及的小人物也有分歧。而他在这个时空的身份,乃是皇室后辈,将来赫赫驰名的雍正实际上的宗子——当然,是庶出。
玛尔屯氏哭的眼泪不断,与丈夫阿克敦愁眉苦脸的对坐一夜却也想不出别的体例,送归去,必定是不成的,不然便是四阿哥为了府里的名声,他们一家也要被灭口,更不能掐死,别说是亲外甥,这更是龙孙啊,万一有朝一日究查起来,说孩子死在他们手里,九族都别活了。想来想去,只能养起来,还得好好养,不能出一点不对。
如此,玛尔屯氏左挑右选,选中个还住在关外长白山脚下百口都死绝了的老亲,将孩子安在那家刚死不久的最后一个男丁名下。对摆布邻居道这是她娘家远房兄弟的遗腹子,因恐人究查,连个满名都不消,取个汉名叫苏景。又让阿克敦亲身跑了躺长白山补了张出世证明。满人入主中原,长白山虽是满人的圣山,但老诚恳实留在长白山脚下刻苦的满人也少的很,隔得老远才有一户人家,一两个月能够都不会串一次门,那边是以没思疑,觉得这家眼看绝嗣的真添了个儿子。这头弄好,那头唯恐满腹牢骚的萨鲁特归去都城中胡胡说话,玛尔屯氏又拿出好轻易攒下的梯己,让阿克敦高低办理,把萨鲁特塞入虎帐,还给他续娶了一名后妻,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这才略微放心了些。但是数年畴昔到底是提心吊胆。
珠丹没有体例,她没想过把孩子抱到四阿哥面前告状,别说没人信,就算四阿哥信了,莫非四阿哥会为了一个侍妾生的庶子惩办有孕的嫡福晋吗?到最后孩子仍然会落在四福晋手里,何况她另有家人要顾。无法之下,珠丹将孩子藏在家里,一向过了半年,府里都没人再提布顺达,她才寻体例犯了个小错,又奉迎乌喇那拉氏身边的大嬷嬷,大嬷嬷年纪大了心软,在乌喇那拉氏面前说好话,她和丈夫俱被撵出府门,外务府也没再安排差事。如此,她和丈夫偷偷摸摸带着孩子一起找来扬州投奔玛尔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