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盏一时喜不自胜,从锦盒里取出那对儿镶金翡翠玉镯细心打量,最后又交给代云:“帮爷好生收着,既然姐姐不肯要,我就另送他物吧!你去私库把我娘留下的那套压箱底儿的头面找出来。”

语蓉捧了锦盒,一回身几乎撞到了刚进门的萧盏,赶紧矮了身子告罪。

萧盏兴冲冲来送贺礼之时,楼挽裳正对着静王送的手镯发楞。

萧盏本身尚未发觉,静王却看出了一丝苗头,暗自忖道,这永乐侯小小年纪便如此依靠阿婉,未免有着见不得人的心机,毕竟是个祸害。况几次比武,他均落了下乘,外人是瞧不出甚么门道,可他晓得,本身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位皇子,怎甘心被个不知所谓的毛头小子给比了下去!

楼挽裳脸上还没减退的红云又浓了几分,因记得在弟弟面前不能失态,强自平静道:“也没甚么,不过是对镯子罢了。”

他说得敏捷,走得也缓慢,楼挽裳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摔了门上软帘,追到外屋时,只听得廊上一起靴子响。

男人赠手镯,多数都是那层意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没想到温润守礼的岑玉表哥竟会做出这般大胆的行动,实在被吓了一跳,其次才想起来害臊。

却说萧盏回府以后,越想越不舒畅,将锦盒“咣”的一声砸在炕桌上,吓得丫环们噤若寒蝉,纷繁推着代云上前服侍。

代云拽了拽他,道:“孙大哥不必如此,她们也是难堪,公子的脾气你也晓得,若不是看在我本来服侍过老夫人的份儿上,也是要挨罚受骂的,她们不过是看我常日里在公子面前能递上些话,这才教我去的,许是没甚歹意。”

长辈们心疼本身,楼挽裳也不好一再推让,便点头受了。

萧盏表情好,不与她计算,猎奇地看着她手里的锦盒,嘴上问着楼挽裳:“姐姐得了甚么好东西,还不教我看?”

仲春十九是楼挽裳的十六岁生日,老夫人和舒氏主张好好办一场,武安伯等人也都非常同意。

代云想了想,还是将这个讲究说给他听,末端说道:“楼蜜斯毕竟是养在深闺的世家蜜斯,公子您又是个男人,总归……”

倒是正主儿推说道:“大哥结婚期近,祖母和母亲费心劳力的,何必再添费事!”

那套薄金镶红玛瑙头面天然也是巧夺天工之物,萧盏带着它们,在开宴之前送给了楼挽裳,眉开眼笑的模样几乎让她觉得昨儿的不欢而散是个错觉。

代云愣了愣,游移地点头:“大略是吧……”心中却迷惑,这话如何问的,不当男人对待,莫非楼蜜斯一向当公子是个女人?

代云倒杯茶给他,目光在锦盒上转了转,道:“但是楼蜜斯忌讳这个?不肯收?”

他是没放在心上,可萧盏倒是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主儿,几次到宫中给皇后存候之时见到了静王,都要话里有话地拈酸。

萧盏才不想听她解释,却舍不得甩开她的手。他听她话中带着奉迎的意味,也心软了几分,只是一想到有人先他一步送了手镯,本身这副即便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也算不得是独一份儿了,既不能得婉姐姐另眼相待,倒不如不送。

老夫人笑着嗔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不过是一个生辰,怎得就累死我们了,你呀,清楚是瞧我这老骨头不顶用了!”见她急着否定,又笑道:“你虽已过了及笄之年,却因过了这日便可搬回府里共聚嫡亲,在我们看来,也是个‘大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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