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天下父母心，她也是一番好计算，晓得女儿结婚过晚，夜长梦多。”皇后摩挲着袖口的金丝绣纹，缓声道，“本宫虽谅解她的情意，却不得不为静王着想，只好变相赐婚了。”
萧盏气得将拳头握得咯吱响，太子见他的模样便知不当，忙大声咳了咳，表示他身边的宫人拦着些。
陈贵妃兀自气了一会儿，垂垂缓了过来，唇角耻笑：“且让她对劲去吧，皇上也不过是在弥补本身做下的错事，若她知了当年……”她及时收声，嘉王立即挥了挥手，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
贤妃略一点头：“妾身也作如此之想，只是……我那堂妹仿佛不肯为女儿过早约盟。”
嘉王点头，“儿知母妃极力，只是皇后毕竟是中宫之主，父皇还是要顾及她的颜面，是儿不好，教母妃受委曲了。”
陈贵妃心中熨帖得很，拍了拍儿子的手，“你懂母妃不易就好……”
“多谢娘娘。”贤妃明知皇后企图并非她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却因得了实惠，表情可谓明丽。
楼挽裳悄悄呼气，袖中手指松了又紧，捏紧了又松，几次数次，终是让心跳趋于安稳。她晓得这边看好戏的不乏少数，定不能露怯。
贤妃起家施礼，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静娴，皇后暗叹，如果宫中女子都像贤妃这般灵巧知事，也不至于令她心烦。
他未曾想萧盏竟对她珍惜如此，向来对朝政偶然，却为她去恳求太子，趁便帮太子肃除政敌。只不过，坑得倒是他啊……
殿内乐声蓦地迭起，嘉王猛地回过神来，自嘲地摇了点头。母妃此举，终是徒劳了。
――
他口上说着打趣话，望着她的一双眼睛却微微眯起。陈贵妃握着暖炉的部下认识紧了紧，笑意跟着嘴角微不成查地抖了抖才堪堪稳住，道：“陛下说的极是，都怪妾身太孔殷了些。妾身眼瞧着扬玉即至弱冠，做事不长进，身边也只得个把侍妾，便想着为他求娶个贤能淑德之妻，也好规劝着些，免得他还似脱缰的野马，成日让陛下和皇后娘娘不费心。”
果不其然，陈贵妃回到寝宫以后便气得摔了一套白玉茶盏，上好的雅宓茶泼了一地，宫人寺人们吃紧跪下。随后而来的嘉王见此，撩袍跪隧道：“母妃息怒！”
嘉王笑他此时还能想着顾及楼氏女的名声并未大声诘责，气定神闲地勾唇，将头扭了畴昔，玩味地瞥了眼将头垂得极低的楼挽裳，就是不搭萧盏的腔。
落座以后，皇后微蹙黛眉，“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你那外甥女实在是个招人疼的孩子，连陈贵妃都看上了，只是这妖婢生下的儿子不过酒色之徒，哪堪配你外甥女，还是静王最为合适。依本宫看来，还是早早定下婚约为好。”
只是陈贵妃猜错了，皇后那边也不尽痛快。
皇上洞察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倒是对嘉王呵呵笑道：“扬玉你可听到了？你母妃但是为你操碎了心，还不收收心机，进益些给她瞧瞧！”
那日抚玩雾凇，他和幕僚将小舟停靠于镜湖岸边，刚好谈完闲事便向外看去，一眼便瞧到了容姿绝艳的她，站在晶莹的树挂之下正与闺中老友笑谈，白净的肌肤润上了一层瓷色，一双杏眼弯成新月，仿佛有光晕活动此中。不一会儿萧盏和她阿谁三弟也来了，她的浅笑稍显生硬，他敏感地捕获到了，她和萧盏之间仿佛有些奥妙，这让他胸口没出处地发堵。幸而她又将萧盏推走了，同身侧那女子说谈笑笑，最后乃至小跑起来，脸上尽是害羞的笑意，好像雨后娇滴滴的蔷薇。但厥后，她却让萧盏钻进她的马车，仿佛这两人天生就合该如此密切，密切得让人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