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如梦初醒，靠近过来问道：“小木，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畅。”秦雁倒还好些，荀玉卿神采乌黑，倒比伤患还要更衰弱些，柴小木晓得荀玉卿一起上不知为何，对本身的伤势始终抱有惭愧歉意，瞧他神采，心中便明白了□□分了。
秦雁柔声道，不知是说给本身听，还是说给已熟睡的荀玉卿听。
陆慈郎的屋子不大，秦雁与荀玉卿当晚睡在外头，以天为被地为席，满脑筋想的便都是那肉灵芝了。荀玉卿已不是第一次睡在地上了，昔日里在田野露宿，还要对付爬虫野兽，可他本日却还是失眠了。
秦雁原觉得，荀玉卿也是如许的。
“大哥哥，我是不是好不了了？”柴小木问道。
“秦大哥，大哥哥。”柴小木唤道。
秦雁真想将他搂在怀中，甚么也不必说，只将他抱着，可终究甚么都没有做，只是将手覆在荀玉卿的眼睛上，待掌心中扫动的睫毛停了下来，才渐渐松开了手。
秦雁听出他不肯多说，便也不问了，他将眼睛眨了眨，俄然又听荀玉卿低声问道：“秦雁，我想说一件叫你难堪的事情，你……你不要活力，好么？”
他的口气格外轻松安闲，竟好似在说一件极浅显的事一样，秦雁转过甚来瞧了瞧荀玉卿，俄然莞尔道：“你想安抚我，是不是？”
荀玉卿暗道：你这般的性子才叫做和顺。
旁人出言安抚，老是说些总好过丧命，幸亏是左臂，今后会渐渐好的之类的话语。他们虽非是坏心肠，可却总不晓得秦雁心中的痛苦，说来讲去，也是惨白有力的很，透着局外人的淡然与不幸。
这话毫无思考，全然是脱口而出，荀玉卿心知肚明满是因为本身，如果当初没有插手非见红一事，秦雁带着受伤的柴小木，第一时候便能来到陆慈郎此处，而不似他们现在这般，迟延了几日。
“你是要说我的手，是么？”秦雁叹了口气，直言道，“我就晓得，你白日里瞧出来了。”
“你睡不着么？”秦雁的声音还是如平常普通和顺，他们两人并排躺着，肩膀挨着肩膀，却也不感觉苦。
这时秦雁才俄然发觉，本身的残臂叫荀玉卿的手搭着，一向未曾放开。
“现在已没有事了。”
“甚么！”荀玉卿失声道，“他的武功保不住了？那……那如何才气保住？他若没了工夫，今后可如何办？”
“这没甚么。”荀玉卿渐渐展开了眼，入目便是星光，他枕动手，俄然转过甚去看秦雁的脸庞，低声道，“我只是内心很难过，老是挂念着小木，他一个孩子却要受如许的痛苦，我……我……是我对不起他哩。”
荀玉卿没推测反倒是秦雁直言说出来，愣了一愣，便伸手去握秦雁空空荡荡的袖子，秦雁下认识缩了缩，但仍叫荀玉卿握住了那半截残肢。实在早已不疼了，可叫人按住本身最不耻，最忌讳的处所，秦雁还是忍不住微微抽了口气。
不必明说甚么，秦雁已晓得是甚么了，他凝睇着面前这个挖开伤疤的男人，极和顺道：“现在已没事了。”
柴小木“嗯”了声，俄然又问道：“那是我的武功好不了了，是不是？”
陆慈郎安静无波的瞧了瞧他，点头道：“是呀，保不住，你若想保住，非得去寻，肉灵芝，不成，这东西贵重，得不偿失。没了工夫，如何就，不能活了。莫非缺手断脚，瞎子聋子，全要，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