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端她嫁的人,是他就好了。
三房远在江南,这个年节因三夫人有孕不便,没有回京。明筝和二夫人四夫人带着小辈们,一块儿在老太君的上院吃了顿团年饭。
玉色水头佳,光彩莹润,衬着与外头同色的桃红里衣,只是微敞,也足妍媚。“我可没闹,我这不是正端庄经的与你说话?倒是你,耍赖可不是淑媛风采,我的嘉远候夫人。”
明筝道:“侯爷也一样都没见,本来疆场上本就受了很多伤,趁这些日子在家安养着,没精力操心外头的人和事,嫂嫂转头跟爹娘说声,请他们放心,我跟侯爷统统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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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吭声,只是沉默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明筝揪着他衣衿,手攥得很紧。她的迷恋他感知到了,抬手将她圈住,亲了亲她温热的眉心,“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去把这批示使的职辞了,多留些余暇带着你和桃桃,游山玩水,过我们的清闲日子。或许像你畴前说的那样,我能够替你祖父完成那最后一幅海疆图,你会陪着我吧,筝筝?”
夜里守岁是各回各的院子。
“那爹如何说?”
“细心照看大女人, ”瑗华抬高声音叮咛, “暂先别去那头惊扰侯爷和夫人。”他们可贵有如许一个轻松的午后,就让他们多在一起耽一会儿吧。
雪下得很大,六合一片纯白, 通透的碧瓦掩在厚重的积雪中, 待来日晴光重现, 那瓦片会辉映出更干净刺眼的光芒。
陆筠目光灼灼,一手环住她,一手挑开桃红色长袄最上头两颗快意扣。
她烦恼地将骰子抛归去,摆手道:“不来了。”
明筝披垂长发,坐在妆台前责怪地睨他一眼。
陆筠笑说:“我也博得有些烦厌,不若直接来践诺何如?头一件事,把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双并蒂莲花锦鞋还我。”
困乏袭来, 不知不觉明筝也倚在靠枕上睡着了。
瑗华悄声换了新炭,用铜钩在炭火里拨了拨, 几燃烧星溅起, 在半空中冷却化成灰屑,星星点点落在炉边。
年节很快就到了。
赵嬷嬷有些受宠若惊,忙要跪下来称谢,陆筠摆摆手,道:“今儿除夕,大伙儿都不必上值,各自玩去吧。”
……半晌外头传来赵嬷嬷的声音,“奶奶,侯爷,厨上备了几样小菜,给您二位佐酒,是这会儿摆出来,还是待会儿再说?”
陆筠微顿,抬手扒开她发钗,让满头青丝滑落下来。
“如果十六岁那年向我提亲的人,是你就好了。”
赵嬷嬷引着人出去,见陆筠单独立在窗边,刚才身上那件竹青色的袍子换了,此时穿的是套牙白金螭纹宽袍。
从凌晨到日暮。
这一觉睡得很沉。
宫里的动静于次日卯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