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妃的院子在全部王府的最深处，清幽中透着无尽的苦楚，即便这个时候被白烛耀的灯火透明也没有让人感受出人气。复颜妤常来，只是很少有过在这么晚的时候还来，穿太长长的回廊，恍忽间这里的统统都带着深深的陌生感。
忽的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连苏慕芷都听到了，猛一下从复颜妤的怀里坐起，“仿佛有人过来，你快些从后窗出去。”
肩舆早在复颜妤家门口筹办好，不知是夜深了还是因为王府里出了大事，轿夫的腿脚都比平时快了一半。复颜妤到的时候彩云正扶着神采惨白的苏慕芷跪在王太妃的床前，阿阮正帮着在擦拭王太妃的身子，换上寿衣。
复颜妤心头总感觉这件事情有蹊跷，但是即便是李涵雍起兵谋反不成，王太妃也不消在这个时候他杀，何况起兵谋反也不见得就不胜利，现在这么一死，到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但是你明晓得……”
屋子里的炭盆保持着热度，彩云又取来一些碳添了出来。苏慕芷叮咛彩云泡了些茶，又拿了些茶点。
“快快快”管家赶紧让彩云去搀起苏慕芷，“把王妃送屋里，这王爷不在家，王太妃去了，王妃又昏倒这可如何办？”管家固然跟着两代的王爷，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常日里就是见惯大场面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被一下子弄的手足无措。
复颜妤紧闭了一下眼睛，“慕芷晕畴昔了，我不放心。”
“啪”又是一记，“说你猪你真是比猪还笨，跟你说不了这么多，你还是快给我去请复大夫，其他的事情不消你来操心。”
“你……”苏慕芷的话被复颜妤一下堵住，又羞又恼，一张白净的脸涨的通红，“甚么都不会，还吹牛。”
那些小厮的脚程也很快，复颜妤回到府里不过是换了一套衣衫的工夫，秋韵就已经来禀告了。秋韵一看复颜妤的打扮，内心大抵明白了七八分，只说王府来了人。
“去我屋里坐坐吧，复大夫的身子才规复，怕是受不了凉。这里冷，我屋子里烧着炭盆。”苏慕芷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感冒的前兆，复颜妤没说甚么，只是冷静跟在了苏慕芷的身后。
苏慕芷也客气，确切也饿了，轻启红唇咬了一口，渐渐咀嚼起来。
本来冷静垂泪的阿阮被复颜妤这么一问眼泪止不住的流，抽泣声也变大，哭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断断续续说道：“自打前次王太妃病了以后固然复大夫你去山上采的药有奇效，但是王太妃骨子里却亏损了很多。我想禀告王爷让王爷和复大夫筹议一下是不是有甚么体例能够医治。但是王太妃说为了她复大夫差点搭上了一条命，她如何能够再去费事复大夫，王太妃的病就这么一向拖着。”
“啪”管家在小厮的脑门上一拍，“猪一样的东西，复大夫和老夫人的干系不普通，再说了，现在这老夫人的身后事总要办，我们如果弄糟了王爷返来不把我们扒拉掉一层皮，复大夫就分歧啦！”
苏慕芷话一出，轮到复颜妤愣在那边了。王妃这是欲求不满？
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苏慕芷停下来，转头看却见复颜妤站在那边望着远处的假山发楞，便走上前，“如何了？看你来了就心神不定的模样。”
复颜妤并没有答复秋韵的话，只是拍了拍秋韵的肩膀，十多年来构成的默契，又何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