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告她,本王记下了。本来本王并未多想,只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妃嫔的存亡……直到方才听到你的话。”
天亮以后,明旨自荣王府出,昭告天下,立四皇子为太子。自荣王摄政以来,经他之手所拟的圣旨不计其数。但是城澄晓得,这一道圣旨,他拟的心不甘,情不肯。
“本王也不瞒你,实在本王内心,仍然存有疑虑。你与宁妃毫无友情,为何要保她性命,予她繁华?”
她笑笑:“以是王爷可认同我的话?”
家宴过后,裴启旬单独回到书房。铜兽嘴中缓缓喷出淡淡的熏香,夜色已深,空留虫鸣几响。
天子膝下活着的皇子只要两个,一个是伊妃所出的二皇子,一个是宁妃所出的四皇子。两个孩子年龄差不太多,大一点的八岁,小一点的实岁才满六岁。这个时候就算立了太子,东宫也不会有甚么实权,不过像他父皇一样,做一个摄政王的安排罢了。
程太医如获大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摄政王固然看起来老是一副笑模样,但谁都晓得,他可不是甚么好惹的主儿。
“如果立了太子,于荣王府来讲也是功德。树大必招风,让东宫分去一些目光倒也好。只是王爷想立谁?”
他气结:“这岂止是他身子不好的原因?”
别说程太医,就是裴启旬都拿不准城澄的情意。前些年他成心拿孩子拴住她,想必她早已有所发觉。现在好不轻易风平浪静,她还会不会想为他诞育子嗣,裴启旬说不清,也不好擅做主张,惹城澄活力。因而他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此事荣后再议。”
“天下如果本王的,便是城澄的。太子人选,天然要你中意的才好。”
裴启旬心中格登一声,严峻地问:“王妃到底如何了?”
城澄直直望着他:“王爷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