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怕窗子有贼风,落了病根,门窗都关的很紧。
小桃奉上糖丸,温声劝道,“娘娘何必说那气话。摄政王能做给外人看,我们亦能做给外人看。都说宫门深似海,侯门高地亦是如此。拜高踩低之人比比皆是,不管您位分多高,得宠便是天,不得宠连主子都不如。”
夏侯云歌淡然不语。
“都退下吧。”
小桃擦了擦额上细汗,松口气一笑,“娘娘板着脸的时候,奴婢老是忍不住惊骇。不是惊骇,是畏敬!”
轩辕长倾顺手从袖口中取出一根颀长银针,放在药汁内摸索一下,将还是雪亮的银针给夏侯云歌过目。
他不作声,她亦不作声。
他站在一片花海中,超脱如天人。
夏侯云歌瞥了他一眼,捧起药碗,几口喝下。
这里种满盛开如霞云的紫荆花,是轩辕长倾命人在补葺王府时决计种下。紫荆花寄意兄弟敦睦,兄友弟恭,明示他和皇上虽在外界有弟夺兄位之恶名,实则倒是共同携掌江山之意。以此根绝一些蓄意攀附名利之人,以此大做文章结党营私对皇上倒霉。
夏侯云歌给小桃对外一个眼神,“你想好说辞,以免仿佛我厚颜求他过来似的。”
夏侯云歌望着桌上殷红刺目标鸡血不作声。
“孩子没了,摄政王得偿所愿,自是表情大好,不会起火!”夏侯云歌肝火一起飙升,直至双眸血红,怨毒地盯着轩辕长倾,似要将他剜出两个洞来。
夏侯云歌的声音冷了几分,小桃从速服从出门去小厨房。
“小桃,若摄政王再来,就请他出去。身为我的夫君,总在门外站着,叫人见了还觉得我不识时务。”夏侯云歌看向窗外初晨的阳光,刚喝过药,嘴里很苦。
小桃看了眼夏侯云歌,眼中闪现一丝忧色,恭敬退下,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这几日,总能见到轩辕长倾在院外盘桓,她觉得他会出去,他却只站一会便走了。
轩辕长倾一点一点张大乌黑的眸子,那双眼睛黑如曜石亮的惊人。
她的容颜还是绝美,只是病弱的蕉萃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歌歌,歌歌……”
“放心,无毒。”
夏侯云歌冷哼一声,“从未得宠,何来得宠。”
“是!”小桃见到夏侯云歌能重振旗鼓,满面奋发忧色。“王爷和娘娘俩人,总要有一小我矮上面子才好。不然总如许僵着,被外人见了,可不要说娘娘得宠了。”
小桃羞赧一笑,“奴婢从小就入宫,这么多年,看多了各宫嫔妃争宠,看多了趋炎附势和世态炎凉,才晓得这些。”
“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与我暗斗?”他语气平和,涓滴不见愠色。
轩辕长倾端着乌黑的汤药,坐在夏侯云歌床畔。他悄悄搅着滚热的药汁,她微低头,神采如覆薄霜。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上亏弱蝉翼的窗纱,照在身上暖暖的,超出窗纱亦可看到紫荆花开恰好的花圃。上午下了一场急雨,带着多少秋意浅凉,满院子的紫荆花素净锦簇,隔着窗纱似还能闻见淡淡花香。
自从大婚后,夏侯云歌一向住在轩辕长倾的紫荆苑。
夏侯云歌无谓摆摆手,“之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小桃悄悄打量夏侯云歌一眼,见她面色无异,壮着胆量持续道,“小桃感觉,王府里才子美眷那么多,娘娘总按兵不动,万一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