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柳依依低声开口。
“我早就恨不得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夏侯云歌，十年前你推我落下断崖，可曾想过会有本日？”
夏侯云歌心口蓦地一疼，他竟然觉得她操纵柳依依来解开金蝉丝。她甚么都没说，甚么都没做，他竟然这么觉得！
“好了依依。”轩辕长倾有些不耐。
夏侯云歌没有涓滴声音，一双明滟的眸子垂垂暗淡，随后缓缓闭上。
亦是如许一声被轩辕长倾答应的呼喊，足见柳依依在轩辕长倾慕中职位举足轻重，绝非平凡人。
只凭一个奴婢几句话，就将他的心撼动了？
夏侯云歌张口，却已发不出涓滴声音。只能红紫的唇瓣一张一合，“杀了我吧，一失两命。”
轩辕长倾的力道似已到了顶点，见她的目光垂垂暗淡下去，竟再不能使出涓滴力量。他闷笑几声，似很有抨击的快感。
轩辕长倾望向窗外翩然拜别的红色倩影，茫然若失般心中空旷。回眸看向夏侯云歌，眼底瞬时凝上一层寒霜。
“这就好。”
可……
俩人又是一阵寂静无声。
夏侯云歌不知那里来的力量，狠狠甩了轩辕长倾一记清脆的耳掴子。轩辕长倾措不及防，怔忪愣住。
“王爷……娘娘打小胆量就小，碾死一只蚂蚁都不敢。岂会有胆量杀人！何况，从小您和娘娘走的比较近，娘娘亦是当您如兄长啊。”小桃哭得声音沙哑，额前一片通红，又俯身重重叩首，“王爷，救救娘娘吧。娘娘……都不动了！”
“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幸亏依依舍命救你，几次三番为你熬药开方，守在床头苦熬彻夜。”轩辕长倾气怒的目光，似能喷出火焰来。
那一年，他随夏侯云歌去山上寺庙，夜里呈现刺客，见夏侯云歌一起往山上跑，他追到断崖，确切被夏侯云歌推下断崖。
第91章 掌掴，深深恨意浓
“王爷，娘娘为您落了一个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您如何还忍心这么对娘娘！”
她一动不动，乃至面色没有纹丝窜改，怨毒的目光如刀子剜着轩辕长倾冷冽的面庞。
“我先归去了。”
柳依依深深低头，如瀑长发柔亮似缎，与她一身白衣极其光鲜。她有些无措地避开轩辕长倾的目光，声音有些发慌。
轩辕长倾自是听不清夏侯云歌说了甚么。只是她的脊背还是笔挺毫不平服，就像扎在这地上的桅杆，永不折断。
她不配！
轩辕长倾神采一沉。
可他与柳依依交缠相视的目光，竟比门外刺眼的阳光更加刺目。让人感觉双目涨痛，不肯再多看一眼。
她已甚么都不是，已如草芥蝼蚁，为何还能如此倔强狷介！
这类奇特的感受，酸酸的，堵堵的，又忍不住想笑，是一抹自嘲的笑。
只要想起这些，每逢季候变更，他手脚酸痛有力时，对她的恨意便更入骨一分。能压抑到现在，没有对夏侯云歌脱手泄愤，已是心慈手软仁至义尽。
小桃还是不住叩首，哽声说，“王爷，当年娘娘从山中寺庙返来，昏倒了好些天，再醒来，那一天的事全数都健忘了。而侍从服侍的宫人，大多离散失落或死在刺客刀下。奴婢当年年幼，未曾陪侍，不知详情，可现在想来，此事确切多处蹊跷，王爷何不彻查，还娘娘一个明净！”
如此随便的直呼名讳，没有身份差异尊卑贵贱的鸿沟，只是两小我，或朋友，或亲人，或恋人……是相互密切无间情意相通的亲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