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起时各自逃。
――不过现在薛寅确切感觉柳从之只怕没准真的撅了薛家祖坟,不然这气运也实在太邪乎了。一到他要起事,江南就大旱了泰山当场动了,当今连风也向着他,实在是……天要亡我大薛啊。
薛寅点头,又道:“柳家军一起走来,可有做屠城、殛毙百姓、等各种不义之举?”
在他中间当差的小寺人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他,“霍大人可还好?不要紧吧?”
薛寅深思半晌,俄然自怀中取出装着月色明的小瓶打量。如果天公作美,这么个小玩意确切能窜改战局,从死局里走出一条活路来――固然这手腕确切,损阴德。
霍方道:“这个并无……此人另有一分知己。”
风势极大,适逢雪后,气候极冷,霍方疾步走在雪中,被风当头一吹,也是须发皆白的白叟了,竟是趔趄了一下,几近跌倒在地,而后稳住身形,沉重地咳嗽了一声。
只是霍老头此人实在过分陈腐,每天听忠君爱国那一套听得人都傻了,不如让他睡一觉,如许统统都好。
霍方坐定,直入正题,“霍方大胆,再问一次,陛下实在不肯北撤出亡?”
霍方摇了点头,只淡淡道:“多谢。”
月色明兮万里红。
薛寅站起家,走到霍方身前,悄悄拍了拍他的肩,一本端庄道:“恰是天要亡我大薛啊。气数已尽。”
这老头人还不错,但也实在是陈腐。薛寅在内心感喟,道:“霍老,我向你探听一件事。”
天寒地冻苦无粮,
薛寅笑了,“故而他虽背叛,但名声挺好,地盘也占得稳,部下兵士忠心不二。他赶上了华平在朝中残虐,民怨沸腾的当口起兵,打着清君侧的灯号,有了出兵的借口。他刚起兵时又适逢江南鱼米之乡大旱,赤地千里,死伤无数,朝廷无动于衷,他布施哀鸿,以是几近毫不吃力地光复江南要地,根底安定,兵强马壮,占了人和。当时天现异照,江南水乡竟然大旱不说,泰山竟也地动,大家道定是华平倒行逆施,引来天怒,柳从之在这当口横空出世,倒是占了天时,厥后江南旱情竟古迹般好转,故而大家传他乃是真命天子。他光复江南,稳扎稳打一起北上,现在打下半壁江山,已是占了天时。”
爹娘卖我去别家。
霍方面无赤色,低声道:“这是天要亡我大薛?”
约是午后,宣都城里刮起了一场大风。
天气暗淡,看不清远办究竟有甚么,唯有暴风劲吹,带起战意森寒。
霍方见他这话毫无转圜余地,也不再提,只道:“那么陛下以为,宣京当如何守?柳从之兵力数倍于我们,宣都城防工事又并不安稳,老臣连夜筹算,实有技穷之感。”
大风起兮月狼来,
我寻爹娘寻不见,
事已至此,已成死局,与其拼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让这宣都城数百年的繁华毁于一旦,倒不如……
做了文状元还能做武状元,做了丞相还能做将军,堂堂明王名不虚传啊,端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薛寅低低感喟,“我问你,柳家军反叛,从边疆打到这里,一共用了多久?”
七八十的人了,平时神采奕奕的,一夜之间却像是老了十岁。
“不止是城防工事并不安稳。”薛寅窝在椅中,有些倦怠地揉了揉额心,“宣京四周地形平坦,城防亏弱,易攻难守。现有京兵久不经战事,刀枪入库,只要遭受柳从之部下精兵,必然一触即溃,兼之城中民气浮动……”他顿了顿,“霍老,我们在打必败之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