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极沙哑,面上笑容因疼痛显得略微变形,盗汗缓缓顺着脸颊躺下,如同一道泪痕。薛寅看着,缓缓忆起了亡国破城之时,柳从之一身战袍,□□坐骑神骏,高高在上好整以暇问他:“你是大薛天子?”
薛寅因而杜口不言。
幸亏柳从之这张脸不去当兔儿爷,这姿色,特别这眼睛,啧啧……但是姓柳的好男风,他薛寅虽没喜好过女人,但还真不好男人,今后如果没事,还是别多看,姓柳的眼睛勾魂摄魄,老天子当年势实是如何丢弃了这家伙,跟华平阿谁老王八蛋看对眼的?
柳从之点头一笑,“有些事,天命地点,人力难挽。我费经心力,也不过徒劳罢了,当时我非常不忿,暗道人定胜天,如果我充足强,就必然不会再被所谓天命摆布。”
他半死不活,前程未卜,浑身伤病,不管如何看,景况都是万分危急不容悲观,可他在笑,笑容非常光辉,表情亦是非常平和。
薛寅本没希冀从柳从之这里获得端庄答案,只等着姓柳的随口敷衍一句“没甚么,忽有所感罢了”之类的屁话,不料柳从之竟然一派坦诚认当真真地答了,貌似表情还非常好,顿时骇得不轻,吃惊道:“你没事吧?”
像白夜赶路,日以继夜马不断蹄,行动敏捷,路程顺利。他一人任劳任怨挥鞭赶路,并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然一起畅行无阻。一样的事,换到分开宣京的柳陛下与薛小王爷身上,就变得分外盘曲,老是一波三折,令人非常无法。
二人一起走来,还真是有了几分默契,普通环境下,薛寅浑身懒骨,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以是各种琐事,普通都落在了身残志坚……哦不,身没残志也坚,并且不懒、不怕费事的柳陛□上,小薛王爷天塌下来也有天子顶着,非常对劲。
柳从之慢吞吞接过,望着火堆入迷,乌黑的瞳人映照着腾跃的火苗,“我很欢畅。”
这一点薛寅晓得,“究竟是甚么伤?”
人生祸福如朝夕,当年此人有多神情,现在就有多落魄,薛寅略微感喟,他固然当初也没多神情,现在也落魄,可他到底不如柳从之这么落魄,有了这么一个对比,就觉恰当日在此人这里受的恶气,甚么降王,另有那一盘盘他永久都赢不了的棋……都讨返来了。痛快嘛,天然是痛快,痛快得很,薛寅揉一揉眼睛,也没吭声,冷静挪了几步,挪到柳从之身边躺下。
柳从之淡淡道:“既然未死,如何从命?”
#美人要慎用电眼美人计#
山洞外冷雨淅沥,连缀一夜,待到天亮时,雨化成了雪,又成各处银霜。
姓柳的以这么一副伪君子做派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已刻入骨子里,没法变动,也无从变动,可谓是……入骨虚假。
可现在病怏怏的柳天子受了伤,事情没人做了,小薛王爷只得认命笨手笨脚干起杂活――究竟证明,这么一对比,薛寅的皇家出身还终究有那么一点根据了。薛寅出身皇族,柳从之出身微寒,按理说出身天差地别,但把两人凑在一起,横看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