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然一双浓眉皱得极紧,他是个典范的北国大汉,脾气开朗,又长年交战,是从尸山血海腥风血雨里走出的一员悍将,此人行事直白且大胆,夙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昔日跟随柳从之时,在存亡紧急的关头尚能豪放一笑,自言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豪杰。能够说,崔浩然脾气刚硬豪放,少见他如此庄严,更少见他愁眉舒展。柳从之见状浅笑:“如何不妙?”
“天然是这里。”柳从之浅笑点头,气定神闲。
柳攻和崔浩然同道端庄地将闲事,薛喵在一边趴着听闲事:好困喵,但是不能睡闲事很首要,另有点冷喵,咦谁给我盖的被子?【看一眼柳攻,持续趴下】好和缓喵,被子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喵,才不管你呢……
薛寅靠在案旁,懒懒打个呵欠,看着万事不萦于心,实际上两只耳朵竖得老高,等着听下文。他对北地情势的体贴一点不比在坐其他二人要少,薛寅本身就恨煞了月国人,传闻辽城沦亡,心中也是一沉。柳从之清楚地看到,薛寅传闻王溯投敌一则动静时眼睛蓦地展开,眉毛微蹙,但是过得半晌,仿佛困劲涌上,眼皮又耷拉了下去,遮住了眼中神光,只是看他那闭着眼睛好似在打打盹,一双眼睛却不循分地在眼皮上面转来转去的样儿,便知此人压根偶然就寝,相反,复苏得很。
崔浩然又在舆图上离此地往北的位置划了一条线:“现在这条线以北,虽不说是月国人的地盘,但恐怕到处都有月国人在蹦跶了,我一上路才发明,现在这边疆底子乱得没法看。”他说到此处,俄然瞪着舆图咬牙,“王溯那狗崽子,的确丧尽天良。”
柳从之不管沦落至何种境地,或落魄或得志,哪怕濒死,他面上的笑容也从无半分勉强,神情安闲不迫,仿佛这人间无任何事能摆荡他一分一毫。崔浩然看一眼他的笑容,受其传染,神采也平静下来。他凝神一指帐中矮机上摆放的一张舆图,“陛下,我们现在在这儿。”
趴在一旁的薛寅这时俄然直起了身子,看向舆图,“去这里?”
言犹在耳,人已寥落。
王溯即辽城守将,同时也是柳从之旧部,柳从之打量他面上怒意,微微一叹,“王溯投了月国人?”
“哦?”柳从之挑眉,“此话怎讲?”
崔浩然本来怒极,这时神采也是黯然。柳从之闻言亦是微微苦笑,叹道:“昔年我与王溯在辽城交代,临走之时,他以十坛辽城烈酒景云春为我送行,向我赌咒,此生定竭尽所能,拒月匪于辽城以外,保一方承平国土。”他平铺直叙缓缓道来,腔调并无多少起伏,只略微讽刺地浅笑:“言犹在耳……”
柳从之含笑点头:“确切是该北上,不过与其横冲直撞,倒不如缓缓图之。”他浅笑指了指舆图此中的一点,“我们无妨先去这里整军。”
崔浩然闻言,眼中暴露惨痛神采,“苦楚萧索,这城守了那么多年,现在嘛……”
崔浩然都看出情势严峻,这情势天然严峻非常。柳从之沉吟半晌,倏然一笑:“浩然你现在的筹算是甚么?”
QAQ作者好想把薛喵抱走不给柳攻嘤嘤嘤,不过柳攻这个宠溺范儿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