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道：“既然赶上了，也是缘分。你们是哪家小孩儿？报个名字，我送你们归去吧。”他虽是在跟游九说话，但目光始终落在沉默的方亭身上，仿佛饶有兴趣，游九内心暗叫不好，嘴上兀自推让：“不消不消，就几步路的事儿，哪用得着费事您？”他说着说着，神采倏然变作哀戚，“不瞒您说，我和我这兄弟吧，也是命苦，爹娘早逝，留下我们俩孤零零地飘着，没着式微的。爹娘死了，我们就随便找些小处所住，拼集着过日子。我是老迈，叫李一。这是我弟，李二。”
游九见环境骤变，反应却不慢，一把接过方亭以后没命一样发足疾走，方亭也故意转头看一眼环境，却被游九果断地制止：“快跑！你不想活了！”
男人神态看着平和，对两人仿佛并无敌意，他走近了两步，游九能看清楚他的脸，此人的模样确切是月国人的长相，但神情并不凶暴，男人生得还挺俊，剑眉星目，边幅堂堂，倒是瞧不出他有歹意，游九眸子子骨碌直转，笑道：“确切，那我们先归去了，这位大哥再见。”
男人叹了口气：“本来是那位养的狗，失敬，失敬。”
下一刻，刀身入肉声响起，鲜血飞溅，男人收刀，“啧”了一声，他砍的是方亭，但是受伤的人倒是白夜。方亭危急，白夜救之不及，竟是扑了上去以身相代，顷刻间半身染血，他却吭也不吭一声，一把将方亭扔了出去，方亭只听到了他一句低声的叮嘱。
男人读懂了他的唇形，笑了，“你是谁？你还能是谁，不过是个小杂种……”他轻视地说出这一句，谛视方亭，又道：“小家伙，你是个不该生到这世上的人，不过拿在手里嘛……能够还是有一点用处。”他说完这句话，俄然将身子一侧，偷偷摸摸溜到他身后想给他来一下重的的游九重心不稳，扑倒在了地上，男人一脚将游九踹了出去，看都不看那小子一眼，只看方亭，方亭闻声他这一番极其轻视的话，面上闪过怒意，却又强自压抑，咬着唇瞪着男人。
游九被他看一眼，只觉两腿都打战，却不甘逞强，道：“我兄弟惹你甚么了，你要这么害他？”
方亭受制于人，情知此次恐怕伤害，反而平静了下来，连日来贰心中的疑团已是越来越重，从白夜到面前这个男人，乃至再到薛明华，大家都在猜忌他的出身，他本身倒是最想晓得这一点的人。方亭咽喉被扼，说不出话，望着男人，涨红了一张小脸，无声地伸开了嘴。
游九做唱俱佳，一面假哭，一面横过一只手揽住方亭的肩，顺手将这娃的小脑袋瓜子往下狠命按，嘴里还没健忘口语：“今儿来这吧，也是想着这酒馆好些天都没人了，能不能来这儿拼集一宿……这位爷您大人有大量，甭跟我们俩小孩子计算。当然，我瞧着您是个朱紫，如果有善心，发发慈悲，恩赐一点银钱，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白夜淡淡道：“你不该孤身来这儿，沙勿，你也晓得仆人想要你的性命好久了。”
脸皮厚如游九这下笑容也是一僵，搞不清楚这男人葫芦里在卖甚么药，但目睹着真金白银，立即明智地将戏演了下去：“这……多谢这位爷大恩。”又一拉方亭，“还不快伸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开端标明戏份。
男人笑了笑，走近了两步，“小孩子早晨最好别乱跑，这四周可不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