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打个寒噤,张口仿佛想说甚么,终究闭了嘴,只觉浑身冒鸡皮疙瘩,姓柳的这有点太邪性了……小薛王爷见地陋劣,实在有些抵挡不住。
薛寅直觉感觉这说话仿佛不太对劲,但是柳从之的态度天然又热络,薛寅一时也无话可说,等复苏过来看一眼柳陛下一张笑面,小薛王爷眉头一跳,揉了揉眉心,有些怠倦地问:“我传闻……陛下前日遇刺,身受重伤?”
一句话说得很有些放肆,话里有压不住的火气,柳从之微微一叹,淡淡道:“我是你父亲。”
柳陛下声音放得极柔,柔得几近能拧出水来,薛小王爷尚沉浸在柳陛下的美色里,晕乎乎的如在云端,听到这一句,可算是回过神来,冷静昂首看柳陛下,“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了,内牛满面滚去睡。
若说辽城于南朝如一道抵抗内奸的樊篱,那柳从之其人于南朝则是另一道不成不破的樊篱,一定坚不成摧,但破辽城易,灭柳从之却不见得轻易,月国南征之心不死,迟早得和柳从之对上。
“那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薛寅冷静看着柳从之的脸,一句话卡了半晌才完整地吐出来,非常的言不由衷。柳从之闻言却笑得更加光辉,“劳你挂记了。”
他目中有一股模糊的气愤,这被他藏得很好,但柳从之这等人天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三个字出口,薛寅反而怔了怔,柳陛下向来睁着眼说瞎话,一点不害臊,他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看着哪有半点病人的模样?但是姓柳的……
这件究竟在可谓他平生之耻,现在十余年过,时过境迁,竟另有这么个活生生的小孩站在他面前,提示他过往各种。
他清一清嗓子,低声道:“陛下,我此去北化,机遇偶合发明了一人,想带来给你看看。”
“恰是厉明。”柳从之点头,笑得非常安静,“他比来倒是被追得很有些狼狈。”
这一点能申明很多题目,可惜小薛王爷被柳美人迷得一时有些痴钝的脑袋瓜子没反应过来这一点,只能容后再说了。
他与柳从之水火不容,这类关头向柳从之乞助,岂不是笑话?
厉明也当然清楚是谁在背后给他拆台,现在厉明如柳从之所愿和纱兰的人对上,厉明势弱,倒是渐觉不支,危急关头,厉明做出的判定的是,寻求柳从之的帮忙。
老话说血浓于水,血缘这东西说来非常奇异,柳从之对此却无多少感到,他平生无爱人,无子嗣,即使走到了最高处,也不过一介孤家寡人。可直到这个小孩在他面前一站,柳从之才恍然发觉,所谓亲缘……
薛寅细心打量柳从之半晌,有些拿不准,终究只皱了皱眉。
如果他真被柳从之这类人看上,那他这辈子约莫就垮台了。
游九不料他就这么认了,怔了一怔,等怔完,一张小脸就红了起来――小家伙不知是在气甚么,咬着细白牙齿,脸涨得通红,瞪着柳从之,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做派,连常日的伶牙俐齿也不见了,这么气了半晌,俄然哼了一声,突然从衣服里取出一样东西,一抬手扔给柳从之。
厉明不傻。
这话说得古怪,柳从之一时有些惊奇,而后笑道:“甚么人?”
他非常清楚谁最乐见纱兰同他窝里斗,北边局势说来混乱,实际上数得出来的就那么几波人,他顾忌纱兰与沙勿,对柳从之却一点没放松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