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东院,回了正院,王熙凤眼底里闪过一丝暗淡不明。
“别胡说。”王熙凤冷呵道,当下便让平儿住了口。
未几会儿,黛玉便由另一个大丫环扶着进了堂屋,只一见到王熙凤,便忍不住落了泪。
王熙凤进屋给贾母请了安,见屋里尚在繁忙归整器物,只就迎春之事略提了一句,便先辞职了。又往荣禧堂去,听闻王夫人去梨香院寻薛家母女说话了,王熙凤干脆径直去背面的小院落里寻黛玉。
邢夫人终究拗不过王熙凤,命人拿了些红珊瑚,又比着巧姐的手腕,现串了两条,亲手戴在了巧姐那藕节般的手腕上。巧姐顿时欢乐不已,将手腕凑到跟前细看,竟是如何看都不腻,又引得世人笑了一场。
忆慈院。
乍一看到小院门匾上新贴的字,王熙凤另有些恍忽,虽说她不记得这处小院究竟冠以何名,却也晓得定不是这个名字。晃了下神,王熙凤忽的笑了:“忆慈院……莫不是回想家慈的意义?”
“呸!”王熙凤啐道,“你个平丫头又埋汰我!若认得上头的字就唤作有文采的话,那转头我作一首诗,你是不是要说我有状元之才?”
王熙凤抬眼一瞧,倒是先前同她很有缘法的大丫环安然:“哟,是安然,怎的不在林mm跟前服侍,倒是跑来给我们应门了?啧啧,当真是大材小用了,幸亏林mm舍得。”
及至到了堂屋,安然让另一个丫环去唤黛玉,本身则仓促拿了茶壶去大厨房要热水。
“奶奶,您也别活力,许是她们用心做给您看的呢?”平儿想的倒是,那两大丫环清楚就是贴身服侍的,就算有些粗活没人做,也该是另三个婆子去做,她但是晓得三个婆子中并没有黛玉的奶嬷嬷。
平儿犹有些不解,瞧着四下无人,便悄声问着:“奶奶,您今个儿怎的就惦记起东院的事儿了?这也罢了,摆布也不费甚么神,还能讨得好,可现在又是何为?对了,今个儿奶奶还没往太太那儿去呢。”
罢了……
平儿偷瞧了王熙凤一眼,见她一脸的寒霜,忙低垂着头不再言语。别看平儿昔日里常与王熙凤打闹谈笑,可若王熙凤真的动了怒,她倒是怕的。
“最疼?啧,最疼林女人却让她住那碧纱橱?最疼林女人却不让她好生守着丁忧的重孝?最疼林女人却又是让亲戚家的女孩儿过来做客,又让安排宴请,还让寻梨园子来家里头唱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晓得本身是大房的人,却更晓得,自家公公才是真正袭爵之人。若不是想着荣国府终有抄家的一日,她定会想尽统统体例替大房讨回这偌大的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