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太太,我……”
王夫人满心满眼都是痛苦和憋屈,在她内心,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客岁间,贾母忽的就给家中成年男丁都送了丫环。贾琏那头是王熙凤亲身过来讨的,贾赦那头也二话不说就收下了,可到了他们二房里,倒是出了事儿。先是宝玉莫名的就看上了本来赐下的阿谁叫小满的丫环,铁了心的想讨要,成果倒是讨到了一顿打。谁曾想,那叫小满的丫环倒是终究归了宝玉,可贾赦却主动将他到手的丫环拱手让予了贾政……
贾赦、贾政这俩儿子都在,贾琏、宝玉这俩孙子也在,另有重孙子贾兰,以及王熙凤。大房的邢夫人和迎春、惜春倒是并未曾过来,可那仨本就是摆件普通的人物,贾母完整不在乎,想也晓得,鸳鸯也不成能特地派人去唤她们。至于李纨,她的腿伤未愈,就连先前的中秋家宴,也不过就是提早过来请了安,随后就回房歇着去了,只怕也没人记得她们。
站着的是王夫人,跪着的是玉钏。
实在,方才王熙凤分开之时,诸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可题目是,王熙凤走得很急,她们又都入了席,即便候在外头的丫环们探听到了一星半点儿的事儿,也没法不留陈迹的出去奉告她们。
至于贾政,因着贾母方才口口声声都在指责王夫人,他的话难度就高了很多。既要表达孝心,又不能真的做出实打实的包管,毕竟他从未想过要休妻。偏贾赦还在一旁瞎拆台,气得贾政满脸通红,又不得不咬牙将肝火生生的咽下去。
虽说玉钏方才说的是,她娘恳求周瑞家的帮手带她进入府里,可想也晓得,若没实足的好处,周瑞家的凭甚么替她寻门路?这可不是当初刘姥姥进府,毕竟刘姥姥是王夫人的亲眷,甭管干系有多远,主子的亲眷和家生的下人原就是截然分歧的。
“凤哥儿……”贾母略缓了缓语气,才又道,“这事儿同你无关,你别替王氏说好话。”
得了,甚么都不消说了!
几人连续就坐,王熙凤疏忽了一向拿眼瞪着她的巧姐,仍尽力又兼惶恐不安的向贾母解释道:“老祖宗,都是我不好,若早晓得会出那些乱子……对了,瞧我说了这一大通,却忘了顶顶首要的人。那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老祖宗您……”
贾母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王熙凤的面上,却只点头感喟着:“先归去坐罢,坐下再渐渐说,不急。”
等等!
还是鸳鸯看懂了贾母的意义,主动上前一步,走到玉钏跟前,柔声问道:“玉钏mm是罢?你先说说,家里人是做甚么的,昔日里又在哪儿当差。”
“凤哥儿,你还年青,就算有甚么事儿做得不殷勤,转头改了便是。”贾母笑着道,又忽的看向动手的邢夫人,“赦儿媳妇儿,你说是罢?”
以是,这个罪名才不该由她担着。
鸳鸯是头一个发觉到贾母有异之人,仓猝丢下玉钏不管,两步并做两步的奔到了贾母跟前,刚好扶住了一头栽下来的贾母。
俩口儿用眼神双方面的掐了一把,旋即却都耐着性子当起了旁观者。别看平日里,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都是贾政压着贾赦,可谁让贾政有那么一个拖后腿的媳妇儿?对了,另有个更坑爹的儿子。单因为这俩,贾政吃了多少亏?旁的不说,单就今个儿这事儿,贾政绝对要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