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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乃贾氏宗族族长,贾珍与贾琏、宝玉同岁,却只比贾政小了十岁。虽为了族长之颜面,早早的用起了拐柱,实则年事却并不算老。可谁也未曾推测,跟着秦可卿的故去,贾珍好似老了二十岁不止,竟颇显老态龙钟之相。
“母亲,我是想着,摆布琏儿已经往扬州去过一趟了。前次那差事,他做得不算好,可总算也没有出不对。何况,我们府上,我年事也大了,经不起舟车劳累,二弟有调派在身,宝玉年事太小。如果让管家跑一趟,未免显得失慎重。思来想去,还是琏儿最合适。”贾赦道。
起码王熙凤敢必定,她和闺女巧姐绝对会冒死喝采的。
秦可卿倒是不疑有他,即便王熙凤未曾开口,她也仍独自说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豪杰,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人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鄙谚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现在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鄙谚,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大房这头,贾赦、贾琏放逐了,邢夫人和王熙凤死在了羁侯所里,迎春早几年就死在了孙家,贾琮厥后不知所踪。相对来讲,二房要好上太多了。贾政也被放逐了,却只要戋戋三百里,只因他并非正犯。宝玉、贾环、贾兰因着年幼,皆逃过了一劫。女眷当中,李纨是孀妇,打从一开端就未曾被关押,厥后更是保全了她当年嫁入荣国府的全数嫁奁。宝钗也无事,日子虽过得不好,毕竟还是留了性命。
贾琏到底还是走了,次日大朝晨,在将荣哥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捞出来强行抱过弄哭以后,贾琏带上一堆行李,以及哭得梨花带雨的黛玉和诸位丫环、小厮们,一道儿分开了荣国府,往扬州而去。
不提宁国府的乱象,王熙凤这一次却早已下定了决计,毫不掺杂宁国府的事情。当然,拜祭还是要去的,倒是贾氏一族男丁的指责。王熙凤只在几日以后,同邢夫人、王夫人以及李纨一道儿往宁国府去了一趟,旁的时候,多数都是留在荣国府当中。
没错,就是回家小住。按着贾赦托邢夫人带来的话,巧姐可不是就如许还给王熙凤了,而是仅仅在这段光阴里,让王熙凤帮着照顾一下。且还言明,这个忙不是白帮的,过后东院那头会格外送一份厚礼予王熙凤,只当是报酬了。
“婶子,我知你意已决,便送你一句话。‘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老爷!”春杏一下就懵了,可不等她回过神来,早已有那等子一心想替了她的丫环上前扭住她。未几会儿,春杏就被扭出了书房,没了踪迹。
有了这么一遭事儿,谁也没表情再说旁的,自是早早的散了。只是当诸人纷繁告别时,外头小丫环来报,说是二太太求见。
“对,凡事都不成能毫无朝气。你且放心,我定会抓住那最后的一线朝气,为家人博一份前程。”
贾琏持续瞪眼,却没敢打断贾赦的话。
“林如海在扬州多年,本籍倒是姑苏的。不过他所任的巡盐御史一职是个肥差,只怕这些年来,林家没少在扬州购置家业。至于姑苏,只怕都是些祖产。不过林家,祖上也是有本事的,是姑苏出了名的世禄之家、书香之族。你既接了这差事,就定要用心去办,也算是个历练罢。不过,有一事我倒是要叮咛你,帮手做事捞一些油水无妨,这个度却要掌控好了。或许这般说罢,有多少本事干多少事儿,别等动手伸得太长了,反而被人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