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薛家这事儿虽在某一个范围内传播得极广,可李纨和探春因着寒暄范围,愣是完整没有传闻过。李纨倒也罢,固然是王夫人的儿媳妇,可对于薛家太太却完整谈不上熟络,再说了,她对薛家也没甚么念想盼头,故而面上虽几次暴露惊奇的神情,倒未曾真正发问。
第一回合,探春惨败。
“传闻是薛家太太的侄儿,唤甚么来着……哟,瞧我这记性,转眼就给忘了,只听薛家太太说,是个极好的孩子。”王熙凤颇没诚意的随口瞎扯着。
“那该如何是好?”李纨自是明白所谓的等不及并非许家急着结婚,而是会给那哥儿先纳几个屋里人。这倒并不奇特,普通的富户都会这般做,只是如此一来,不免会让嫡妻落到难堪的境地。倘若性子如王熙凤倒是不怕,大不了一进门先将屋里人尽数打发了,可题目是,能像王熙凤这般豁的出去的又有几个?多数的新嫁娘还不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事儿,且为了贤惠连个脸子都不能摆,乃至还要主动将身边的陪嫁丫环开脸。
……显而易见,她俩在贾琏心目中压根就算不上高朋,只怕就跟俩打秋风的亲眷差未几。
是以,红玉干脆利索的将俩戒指支出囊中,旋即便朗声笑着将二人来客领进了正堂里:“奶奶,高朋临门,高朋临门!”
第二回合,探春还是惨败。
“天,蟠哥哥竟然被判放逐三千里了吗?那薛阿姨岂不是要悲伤坏了?另有宝姐姐,她现在如何了?唉,也是不晓得她们住哪儿,要不我还真想上门拜访一下。”探春意有所指的道。
见面前这对姑嫂虽斗鸡眼似的互瞪了两眼,却到底还是循分了下来,王熙凤可不就是绝望吗?不过,纵是再绝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因此王熙凤只顺手打发了红玉,让其备茶水滴心,又向李纨和探春解释道:“原接了珠大嫂子和三mm的拜帖那会儿,我就想着我们原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哪怕分炊了,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又考虑着只怕你们自打分炊单过后,就未曾聚过,干脆就挑了个好日子,我们一道儿聚聚。”
王熙凤都这么说了,李纨和探春还能如何?不但要老诚恳实的受着,还得强撑着笑容感激王熙凤给了她俩这个团聚的机遇。
“巧哥儿才那般小,不急不急。”李纨也跟着笑道。
“霍嚣那混账小子又来了?!”不想,贾琏这会儿恰从阁房里出来,听得红玉这话,顿时一脸扭曲的瞪过来。
这还真怪不得他,先前红玉是趁着给王熙凤打扮时,特地凑上前奉告了今个儿的事儿。可那会儿贾琏还迷迷瞪瞪的在床榻上做梦呢,加上床榻离打扮台还是有段间隔了,他又不是顺风耳,天然没能听到。偏巧红玉为了让李纨和探春感觉俩戒指给的一点儿也不亏,非常昧着知己说了“高朋临门”。题目是,在贾琏心目中,会大朝晨的就来他们府中,又能被称之为高朋的,明显就只要霍嚣那小孩崽子……
待红玉上了茶水滴心后,王熙凤偏又出了一招,叮咛道:“红玉,去将二女人、四女人一并唤来,就说珠大奶奶和三女人来了,好久不见也该好生聚聚了。”
可惜,王熙凤必定是要绝望了。
李纨也跟着感喟一声,再度开口时,说的却不是迎春之事:“实在罢,大家都有难处。像我,孤儿寡母的,旁的时候倒也罢了,轮到给兰哥儿相看婚事时,倒是真的没了辙儿。我一个孀妇家家的,连个略熟谙的人都极少,可真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