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本来大嫂子房里的丫环,怎劳你来送花?”谢祖怀打量她悠悠地问,如有所思。不由踱步上前,打量那盆阳光沐浴下窗前的一瓶玉兰花赞叹道:“好高雅的花,‘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流熏将花瓶推去她面前说:“去,给四爷送去呀。”
流熏说:“这下子可好了,人面桃花相映红,才不作践了这花儿,去吧!”
“你自管拿去,如果四老爷打赏你,可不要健忘分我一份。”流熏笑着,叮咛丹姝为她取来一个包裹,翻开都是新浆洗好的春衫衣裙。
“无妨事,无妨事,你是……哪个房里的丫环?”谢祖怀搁笔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含了暖和的笑。他本就风骚自夸,名流自居,父亲都何如不得他,现在他年过而立,更是无人束缚。见到美色,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明珠仿佛有些惊奇,含混地问:“大蜜斯,这可使得?”
流熏将金饰匣子里的一只熟银扁簪嵌了红玛瑙的为她簪在头上,更加她插了一枝银钗,流苏细碎,平增几分娇媚。
丹姝还是有些不解,嘀咕了几句,就同流熏提及世子爷送来一头麋鹿在后园养的事儿。
“今儿是甚么好日子?四叔父不必去翰林院当差了吗?”流熏问。
“呀,穿在身上还真真的称身呢!”流熏一把按她坐在打扮台前,饶有兴趣地打量菱花镜里的人儿说,“我俄然感觉风趣了,你今儿就听我的,穿上看看。来,我给你绾个发髻。”
流熏恍然大悟般的赞叹:“呀,我竟然健忘了,今儿是女儿花节。旎姐姐还约了我去赏花踏青呢。”
“呀,这花插得真奇特呢,这么邃密的物,还是姐姐本身送出来吧。”
流熏安闲一笑说:“明珠是母亲派来我房里的,天然不比平常的丫环,我天然要敬她三分。不过是一场家常旧的衫子,赐给她也是应当的。”
“大蜜斯健忘了不成?今儿是女儿花节,皇上都要在宫里陪娘娘们赏花踏青去呢。”明珠一扬头,笑眼如一弯新月,透出几合作致。
月顺斋,四老爷院里的小书房,明珠捧着花瓶盈盈而入时,四爷谢祖怀恰在作画,听了帘外丫环们应对的声音答着:“四奶奶去大奶奶房里了,四爷在书房作画呢。”
流熏看看她瓶里插的花,悄悄点头说:“四叔父是才子,那花插得俗了定然不入他的眼。你看,那日我在宫里看到如此的一个插法。”
丹姝摸索问:“丹姝这就送去内里给蜜斯改改。”
丹姝恰出去,望着明珠的背影惊奇道:“蜜斯,你还纵着她添这把火如何的?常日里那个不知明珠姐姐心高,盼望着攀龙附凤嫁给哪位少爷做妾呢,现在打扮得如此出挑的出去,怕太不知身份了。”
就听一个清润动耳的声音说:“四奶奶叮咛明珠给四爷送一瓶子花儿来,让四爷作画。”
她取出一件在身上比划半晌放下,感喟一句说:“竟然瘦了,这衣衫大了些。”
明珠透出一抹羞怯的笑,粉饰不住内心的欣喜捧了那花篮里的美人花瓶下去。
流熏拿过剪子,只挑了一枝白玉兰,将那枝花略剪掉些枝杈,插入瓶中,又挑了几只淡紫色的鹤翎草,装点其下如漫天星斗,她摆布看看说,“你看看,这一瓶,叫‘美人如花隔云端’”
明珠睁大的眼,别致的看着,几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