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拜别时,天井里肃立半晌,长夜霜重,月朗星稀,那天上的星光辉洁白。她想,男人的内心,建功立业或是永久是第一名的。她没法禁止他,是她揭去了他的蒙面,让他重回宫廷,受这场辛苦苛虐。
“十二,你看看,那月是缺是圆?”流熏隔窗感喟,还是无声。
“才回房去打个盹儿,丹姝那里忍心将他摇醒。不如蜜斯去抵挡一阵子,天赋蒙蒙亮,好歹今儿不必早朝的。”丹姝满眼心疼委曲。
流熏是鄙人逐客令,这三皇子,为美人痴癫,竟然大夜里赶来兄弟府里。所幸现在景璨公事繁忙,如果小伉俪在鸳鸯衾内,岂不是也要被他生生拉起?好不见机!
流熏在屋外,模糊抽泣,景璨在屋内无声。
“让他去拾!”景璞喝道。
流熏起家,看看天气才开一线微白,平凡人家都未起床,那里有个兄长如此早的赶来立室的兄弟府里?莫不是出了甚么大事?
“一起上也不见说话,奴婢们存候他也懒得应一句,摆摆手径直去了书房。丹姝叮咛人上茶,他却不动。也不坐,在书房踱来踱去。”丹姝有些心慌不安。
“你错了,”景璨的声音隔窗传来,“三哥向来都复苏,倒是你我胡涂了。被风花雪月迷了眼。”
星月满天,那月残如被天狗啃去一角。
流熏终究忍不住大哭道:“我们去寻父皇,求父皇明察做主,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辛苦好久,如何就被人谗谄了去?三哥过分霸道,刚强不成理喻,如何就这么委曲你?”
“景璨!”流熏惊得上前禁止,他清楚是冤枉的,那折子上的梅子酱和胭脂,明显是有人栽赃谗谄,那梅子酱的味道是宫里之物,因为内里有一味清甜的白芷粉。但是恰好景璨不喜好那味道,她才从不消宫里的配方,而是端贵妃娘娘亲手调的梅子酱,一闻就知。而那胭脂,她的胭脂膏是本身亲手配的,暗香淡雅,毫不喜那甜腻。那日景璨还赖皮的在她唇上舔舐那胭脂膏子,如何不知这奏折上的胭脂是假?
“流熏!”景璨一声断喝,声音劈裂普通,瞪视她半晌,看着惊诧的流熏道,“退下!”
一个行动,惊得在场世人骇然。流熏惊得不知所措,仓猝躬身去拾起那奏折,心想莫不是景璨忙中出错,出了大忽略,惹了这眼里不揉半点沙子的冰脸王兄长?这个景璨,还说三哥现在不问朝政,如何俄然闯来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