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挖苦的话语:“没生出那蜜斯的命,反是娇贵赛过令媛蜜斯了,不过扎了一动手,就想借端偷懒吗?”
她正在愣神,冷不防“砰砰砰”几声,竹尺敲打桌面沉闷的响声惊得她心头一颤。苏嬷嬷提示方春旎刺绣不得走神。
她强忍着泪,任泪水在眼中波纹潋滟。她更能如何呢?独一剩的就是那一点点的自负,也即将被她们踩踏殆尽。
封氏替老夫人传话给苏嬷嬷说:“三今后,老爷要去觐见皇上,给蜜斯们请旨赐婚,蜜斯们就交由你了。谢府家法也交给你了。”
谢府,荣寿堂。
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道:“旎丫头的事儿不必你操心,你尽管好自家流派里的事儿我就阿弥陀佛了。”
流熏同方春旎姐妹被关去浊音阁,四下冷僻,再未听到入夜沈孤桐那婉转的箫声,也没有了旎姐姐和哥哥操琴对吟的浊音,只要夏虫的鸣叫声杂在一片水池蛙声里。
苏嬷嬷忙回身,流熏煞有介事的拿了花绷凑去她面前说:“嬷嬷,您看,这针如何乱了?”
方春旎看着苏嬷嬷哎呦呦泄气皮郛般嗟叹哭叫着,内心也不由称心。
流熏心头一颤,清楚封氏处心积虑的要让个恶仆来折磨她。她看一眼一旁神采黯然魂不守舍的春旎姐姐,春旎也不睬睬她,只低头不语,或是目光散淡的四下望着。但流熏还能装疯作傻,以是心头一笑,暗想你苏嬷嬷若不知好歹敢来欺负我,我定然让你都雅!
丫环婆子们闻讯赶来,苏嬷嬷哎呦呦的不敢妄动,趴在榻上叮咛丫环婆子们为她拔针。
流熏俄然大喊一声:“哎呀,这是如何了!”
苏嬷嬷忙接那花绷来看,冷不防手握花绷时,一阵刺痛,那花绷下有根绣花针,她冷不防一掌控住,疼得立时放手,惊叫一声捂手痛苦嗟叹。
方春旎在房里恹恹的不肯出来见人,但老夫人如此一声令下,她也不敢违逆。
她在为谁在绣鸳鸯衾?方春旎泪水澎湃而下,从腮边滚落。
公孙嬷嬷说:“老祖宗,不然物色个女红好的嬷嬷,带了蜜斯们刺绣去打发光阴,也有些事儿做。”
方春旎看一眼流熏,倒是笑不出,她深知流熏是在成心抨击玩弄苏嬷嬷。因而她说:“不能动,这针刺入肉里颇深,如果拔出不当,怕是血流不止,伤了性命。还是请宫里的太医来措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