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徊与墨云空结为双修眷侣以后,并没随她留在玉华宫,而是选了这前提严苛的阳曲山斥地洞府。阳曲山上本来冬眠了一头修行千年的恶翅冰蛟,修为高深且又狡猾多端,加上阳曲山上灵气也属恶寒,是以并无修士情愿前去修行。唐徊到了此处以后,便费了一番工夫将这恶翅冰蛟收伏,镇在山下用以看管流派,他则在山颠修建了一处以冰为壁的寓所,作为洞府。
指尖的一点暖意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星暖和,叫人忍不住一再索求。
不知怎地,如许的态度将他的肝火激起。
青棱面前恍忽,缓缓翘起了嘴角,像看到了甚么气象般苍茫起来。
“师父……”她呢喃一语。
青棱正盘膝闭眸坐在冰面之上。她白发披泄如雪,一张脸惨白衰弱,唇色浅淡,只剩下眉宇间一抹倔色未曾消逝。她仍旧穿戴蜃楼国的旧衣,□□在氛围中的肩臂瓷白如镀上一层霜色,就连这么看着都替她感觉冷。
冰塔位于山颠最高之处,接六合之冰气,唐徊倾力打造了一座数十丈高的冰塔,在建塔的冰块之上融入了绝灵之物,用以驯养一些灵兽仙宠。
山颠之上,酷寒得仿佛活力已绝。一座如同利剑般锋锐的高塔直指天宇,塔身之上一条窄细的台阶旋着塔身而上,唐徊循阶而上,行动踏得沉稳。
他已站在塔内的高阶之上,俯望她。
冰殿之上,除了正中一尊寒冰砥砺而成的宝座,再无它物,现在唐徊正坐在冰座之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斜倚着身子半闭了双眸,聆听萧乐生禀告关于在大漠所碰到的统统。他身后的冰座之上浮动着丝丝缕缕红色冰气,让他本就冷酷的容颜如冰雕一样望之生寒。
“我的门徒,就不劳中间操心了。”
“奇遇……你是说我身上的那股力量吗?那年随你初入太初门,一日在山间作功课之时,忽逢天涯云开,仙光万丈。一青袍神仙抚须骑驴而下,道我乃天生异体,凡骨仙姿,本是上界玄仙,因耽于玩乐将师门课业荒废,师尊便将我贬入下界,令我跌入循环,化为凡体,重新修炼。那青袍神仙本是我在上界仙仆,得我恩德,现在见我流浪,便来赐我三道护命法神,便是那股力量的来源。”青棱望着他说道,素手拈指,在空中比划形貌着当日气象,如同亲眼所见普通。
卓烟卉的消逝,杜昊之死与青棱的惨变,将萧乐生的锐气生生磨没。
修炼到这境地,每行一步他都如履薄冰,只消一步踏错,或许就是被烈毒反噬的了局,不会比其别人好太多。
从大漠到玉华,一起不断不歇,足足飞了近一个月,才到了阳曲山。
唐徊的门徒现在只剩萧乐生一人。这些年萧乐生战战兢兢地服侍他,替他办事,虽未曾让他另眼相看,但也赐下了很多好处,让他的修为终究冲破结丹,但萧乐生仍旧惊骇这个师父。
萧乐生说了一半,想想便将其他安设都一一道来,末端想起被关在冰塔内的青棱,俄然间心头一叹。
“你先下去歇息吧,这段时候辛苦了。”唐徊从冰座之上起家,衣袍一动,人已行至殿门口。
“师父问的但是青棱……师妹?”萧乐生谨慎翼翼地问着,抬眼偷望他一眼,恐怕本身有何说错叫错之处,发明唐徊竟无神采地点了点头,他才又开口,“我已按师父叮咛将师妹安设在冰塔以内。其他从金洲伴同返来的人,都临时留在了山下冰蛟之处。刚才风少倾师弟已来过,带着玉华弟子将雪薇师妹与那半块六合玄晶母一并接走了。我见师父你无定见客便令他们无需前来拜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