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雀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整张脸都发了光,嗲着嗓音娇俏道:“哟,这位爷,奴家可感谢您了啊。您要喝点啥?吃点啥呀?小店有上好的十里香微风干翼牛肉,您要不都来点?”

他迫不及待伸手去取那锭小金子。

那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青棱的心跟着一跳。

她是个靠吟唱讨糊口的人,说话是她的必修课之一。

“有有有!”风离雀的悲忿刹时化作一只撒欢的哈巴狗。

她在这苦寒之地看过很多修士从凡俗走进仙道,在弱肉强食的天下里尔虞我诈,转眼灰飞泯没,为别人作嫁衣,也看过很多神仙一朝跌落云端,今后青山不再,沦为齑粉。

全部浮图醉也就只要这两样吃食,不吃这个,莫非坐这喝西北风?

青棱的心机飞到了九霄云外,一段词唱错了两句也没有回过神来,堂下的客人们也毫不在乎,因为没有人在听。

还好没有人发明。

“我想找小我带我进雪枭谷。”那男人仿佛没有看懂风离雀眼中的肝火,调子仍旧四平八稳得哪怕暴风雪也刮不散那股沉寂的气味。

“给我一壶清茶便可。”阿谁男人摆摆手,不肯意多说的模样。

“客倌慢用。有事就叫奴家。”风离雀将粗陶茶壶和大陶碗搁在了桌上,又为他细细斟了碗茶,没让半滴茶水落在桌面上。

青棱拔弄着琴弦,在内心下告终论。

他们的重视力并不在她身上。

“不必了。”降落的声音从斗蓬下传出来,字正腔圆的昆仑音,让风离雀一愣。

比如现在。

不管那双手的仆人是老是少,是丑是美,青棱都情愿以身相许。

而这些,对青棱而言只是个传说。

但不管如何,初入仙门的低阶修士,提及这标准的修仙说话来,老是掺杂了各种百般独特的口音,似这般纯粹不带方言腔的昆仑音,在这风雪凛冽的西北小镇,是很刺耳到的。

这个前程和机遇,或许穷其平生,都难碰到。

鸡同鸭讲,那是行不通的。

“我要杀了你!”

对风离雀而言,若说有甚么比赢利更要紧的事,那就是酒。他赚来的钱,都花在了买酒上面。

风离雀给了青棱一两银子的报酬,让青棱在这里唱上三天。

掌中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在这满目萧瑟的茶社内熠熠生辉,几近亮瞎风离雀的狗眼。

青棱的眼角就瞄见他端着碗的手,苗条的指头如同羊脂白玉砥砺而成,与那陶碗的粗暴有着光鲜的对比。

那男人没再吭声,也没像其别人那样睁大眼睛看着棚外的天空,他低垂着头,脸上一片暗影,背脊却挺得如同玉华山的雪峰。

当然,除了青棱。

青棱正在攒钱,以是即便这代价并不公道,她还是承诺了。

俏生生的声音委宛轻脆,如山涧清泉欢畅愉悦,带着叫人莫名恋慕的暖和笑意。

这男人顺手丢给风离雀一个银锭子,倒是连头也没抬,独自找了空桌坐下。

“是,就听您的。您稍等。”风离雀掩嘴一笑,转成分开。

青棱一边吟唱着,一边想着小兜里的银子,零琐细碎的约莫已经有7、八两了吧,等过几天气候好点她再进山挖点草药换些钱,凑满十两银子,她就能分开这个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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