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元莱的话，祝小九暴露了一脸难以言喻的神采。而元莱本人则只是将头微微垂下，悄悄闭上了眼睛。
元莱好久没有想起过旧事了。在寿命垂垂增加的同时，他也学会了不去回想，此时俄然闪过脑海的片段让他有些恍忽。
“阿木”闭了闭眼睛，等再次展开时，那目光中包含着的东西让连夕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灭界众明山下，有一户殷实人家，家仆人早早归天，只留下个恶劣非常的小公子，名唤连夕。他常日不好向学，但是却对家中一个叫阿木的哑仆人极其上心，不但在衣食住行上多有照顾，平日更是珍惜有加。
“我喜好你。”
祝小九所说的恰是裂魂之术的特性之一。因为裂魂是以一化众，以是每缕魂体身上都不会落下与别人联络的人缘之线——毕竟每条人缘只能是一对一，而裂魂以后并非是独立的个别，也就没法享有本体才有的报酬了。
小羊只是懵懂地看着他，元莱伸手摸摸它的脑袋。伴随柔嫩的触感而来的，只是一片纯然的虚空。
“你说了这半天，跟这头羊究竟有甚么干系？它是故事里的人吗？”
元莱点点头。
时候到了。
“哈哈。”祝小九一点都不感觉利用神通欺负一只小植物有甚么不对，他纵情欢笑过后，才想起来问本身的师弟：“方才我观它身上竟有一股灭界气味，似是与你有莫大联络。师弟，莫非……”
他会进入人间，相逢一个又一小我，经历一段又一段故事，成为仆人或是过客。但是这统统的统统都像划过莲叶的露水，最后悄无声气地沉入元莱的影象之海，不在贰内心中留下半点陈迹。
——但是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是那天阿谁平常的下午，少年微微红着脸，轻声说的那句喜好。
春日恰好，阳光下的万物镀着一层金光，凌晨的天下一片喧闹。
没有理睬这句无聊的打趣，元莱只是看着那只低头察看玄泽草的小羊，简短地解释道：“裂魂出世。”
“这是一个故事吗？！”祝小九气愤地诘责，“你感觉这是一个故事吗？！”
有飘飘仙乐由远及近，六合万物同时收回欣喜的欢声。与此同时，光芒自苍穹泄下，光辉敞亮而不刺目，带着包涵万物的温和，将“阿木”覆盖此中——
祝小九等了好一会儿，才不成置信地问：“完了？”
元莱点点头：“连夕。”
这是连夕第一次听到“阿木”的声音。
这件事他之前略微提及过，是以这么一说祝小九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另有一句话，我没有对你说过——”连夕深吸了一口气：“我……”
光阴洗磨着人的影象，而神亦在循环来去中学到了健忘的真谛。
“出来。”
元莱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缓缓吐出了本身独一能给出的承诺：
仿佛晓得本身被认出来了，小羊欢畅地咩咩了一会儿，在元莱身边绕来绕去。
“阿木，我把我的事情都奉告你啦。你今后会记得我吗？”
这千年中，有多少朝代更迭，多少旧事如烟。
“不能吃。”元莱对峙声明道。
本身还会再次踏入这个处所吗？
最后还是连夕本身给出了答案。
祝小九大吃一惊，他拍拍元莱的肩膀，道：“师弟，熟谙你这么久，我竟到现在才晓得你是个哑巴，看来你埋没得很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