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容一愣,刚要开口,凤静熙已经淡淡道:“不可。”
他萧洒地大笑了一阵,渐渐收敛了笑,神采又回到平日漫不经心的邪肆,他隔着车窗烟色的纱帘,望着已然见望的宫门,那座磅伟的皇宫在素净朝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肃,好像一座孤冷的独岛。
不远处停着贤王府的马车,贤王妃已然盛装肃立在马车边,明显是在等着凤静乾。
凤静乾闻言眉头又是一挑:“这么不风雅,可不像三弟平日的气势。”
凤静熙仿佛天生有一种让人不自发佩服的才气。非论他甘与不甘,平心而论,他只能对这个三弟心悦诚服,如许的认知偶然候会让人的心变得庞大,特别是对他们这等自大才调的天之宠儿,让他对凤静熙既有似有若无的敌意与防备又忍不住将目光锁落在他的身上,毁之、揽之、附之?毁之不舍、揽之不信、附之不甘。想必太子对老三也约莫是与他不异的感情。
凤静熙看她一眼:“如何?”
凤静熙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时候,马车缓缓停下,已然达到天子设席的宸极殿的石阶前。
一双温软的手无声探入薄毯下,精准地找到他酸痛的枢纽,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起来。
凤静乾俄然皱眉看了眼一向对他们的说话漫不经心的沈容容,问道:“弟妹现在还每日在医馆治病救人?”
凤静乾眉头皱得更紧:“北陵五皇子贺兰睿一向没有动静,我思疑他已先于使团暗中潜入东昭,怕是要私探军机的同时,试图在官方查探痘方。”他看着凤静熙正色道:“弟妹献痘方之事人尽皆知,不得不防。”
凤静乾还是那副风骚涣散的模样,闻言挑挑眉,没甚么诚意道:“倒是本王的错了。”他看着沈容容轻声扣问了凤静熙后,搛起一颗虾饺到碟子里,用筷子对半夹开,淋上小料递到凤静熙面前,低笑道:“弟妹现在更加贤惠了。”
凤静熙淡淡道:“你跟老七那边,还用我来废话?”
凤静乾看着这个三弟,目光中闪过一丝情感,他抬眼看着宸极殿里透明的灯火,负手而立,淡淡道:“固然不肯意承认,但现在,我们几个兄弟,的确都在不由自主追跟着你的脚步。”他俄然意味不明地低低一笑,笑意却未曾达至眼底,说不上是不甘还是钦服的语气,凤静乾仿佛对凤静熙说又似低语:“老三,老三……”
马车里,沈容容在矮几上摆了一碟油醋汁拌青笋、一碟麻油鸡丝、一碟口蘑拌双耳、一碟用高汤烫过的腐皮火腿凉瓜鲜藕丝卷,又摆了一笼虾饺、一笼三鲜烧麦、一笼素馅包,在保温盅里盛了两碗香糯的茯苓紫米红枣山药粥递到凤静熙与凤静乾面前。
凤静乾很有些恋慕妒忌恨地看着沈容容将凤静熙服侍得殷勤详确,忍不住酸酸道:“羡煞,羡煞。”
“玩政治的人老是句句珠玑,听你们说几句话,我感觉我都快不会说话啦。那么多年书的确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一样。”
早晨,沈容容跟着凤静熙去皇宫赴宴。
二人吃得差未几时,沈容容已经筹办好漱口的淡茶,等凤静熙放动手中的筷箸,她先递上一只盛了温水的茶盏和一粒龙眼大的药丸,看着他服下,才递上淡茶服侍他漱口。
沈容容大大咧咧道:“静熙脾胃不好,嘴又刁,让你府里厨子来服侍他几天也会厨艺突飞大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