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往清雨堂走，杨氏却在半途上赶上了魏氏，她从速唤住了人，上前问道：“去岁捐银子兵戈的事儿，哪个奉告老太太的？”
但闵老太太分歧，她天真地想看顾家不利，却底子不明白顾家不利的背后有多少错综庞大的干系。
徐砚垂着眼，不再说了，说了也无用。
杨氏实话实说：“在这一点上，我恋慕你。”
“甚么？”闵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果然扳连了？我就说她不是个好的！好处向来没想到过我们，一有好事儿，我们都要牵涉在里头……”
当然，杨氏最焦急的还是徐令婕。
不止是徐慧，顾云锦也是个克天克地的，不晓得这对假母女最后谁先克死谁。
等徐砚回京了，又是那么一番变故，说亲不好说，笄礼也不好办，愣生生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丁点合适的苗头。
纪致诚要考，按说杨昔豫也能考，只是杨氏现在和杨家那状况，魏氏也就不提那一岔了。
提起半子，魏氏眼睛亮了亮：“说是去比比，如果不中，再等三年。”
杨氏也不想提那侄儿，只说儿子：“我前几日和老爷筹议，想本年让令峥尝尝秋闱，他年纪不小了……”
眼下，闵老太太这么问，大要上是“体贴”，说透了是她想骂徐慧罢了。
饶是徐砚体味闵老太太夙来的言行，都不知不觉间紧了紧眉头。
句句都很不好听。
两年的俸银，对徐家而言是笔花消，但也拿得出，毕竟徐家是买卖发财。
身处朝中，徐砚再不偏不倚，亦会有政敌。
闵老太太张嘴就蹦出一句来：“我做甚么要盼着她好？”
魏氏不谦善，纪致诚那么好的半子从天上掉下来，这如果还乱谦善，要天打雷劈的。
徐砚苦笑，罢了，归正不期许，也不至于绝望，现现在，有杨氏知冷知热地体贴他状况，考量他的态度，这也就够了。
这个年纪，不是指参考的年纪，而是说亲的年纪。
杨氏内心憋得慌，听魏氏嘀嘀咕咕数落了一通嘴上没盖的人，同仇敌忾地感觉舒坦了些，绷着的情感也松了下来。
魏氏也未几作解释，这会儿也不会去老太太那儿自投坎阱，就只与杨氏说家常。
杨氏道：“来岁春闱，大姑爷决定了局了吗？”
闵老太太骂起徐慧来从不包涵。
魏氏重重叹了的一口气：“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肯过，愣是要寻些事端。”
“母亲！”徐砚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怠倦，“这个当口，您如果不想我被顾家扳连，不是该盼着他们好好的吗？他们一帆风顺，又如何会扳连别家？”
这大略也是另一种的因祸得福。
毕竟，满头白发的童生都不是奇怪事儿。
杨氏管着中馈，抽这笔花消出来，是有凭有据、照圣上意义做事，可也需求与二房说一声，是以两兄弟、两妯娌，皆是心知肚明，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个也不会奉告闵老太太。
女儿家不比儿子，拖不起，她先宿世辰，也因着徐砚不在京中，把笄礼给押后了。
不敢说如履薄冰，也要不时谨慎。
妯娌两人有冲突嫌隙是不假，但经了事儿，都是被娘家折腾的出嫁女，这么一来，先前的旧冲突倒也垂垂不提了，归正，谁也不比谁轻易。
先前，无人体贴那些，独一在此事上体贴过他一两句的就只要顾云锦，这也使得徐砚对这个没有血缘干系的外甥女多了几分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