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昔豫刚才的做法,岂止不开阔,反而下作得很。
学子们在园子的凉亭写词,不远处的二层花厅,窗户大开。
阮柏刚才说的那几句,听风嗤之以鼻。
这几句话说得暖和,眼底笑意浓浓,掩不住的欢乐和放纵,落在其别人的眼睛里,全然一副有情模样。
居于闺阁的女人,情窦初开,面前有一个面貌才调皆出众的表兄,动了芳心,也是极平常的事情。
顾女人是见太小公爷的,他们家小公爷往那一站,论模样、论身量、论有礼,只要眼睛没瞎,都晓得孰胜孰负。
杨昔豫背手站着,目光轻柔,道:“说她都雅,哪儿说错了?本就是极都雅的。唯心否定,叫她晓得了,定不欢畅。”
听风撇了撇嘴,凑上前去,道:“爷,做功德不留名,那如何行呢?人家想领您的情,都无处领去。”
“爷,徐夫人她们也在呢,您畴昔分歧适吧?”听风一面笑,一面出主张,“前头不是作词嘛,您不如也作一首?让顾女人见地见地您的才学。”
要听风说,小公爷是帮了顾女人好几次了。
蒋慕渊出来,一眼瞥见廊下站着的小厮听风。
蒋慕渊顿足睨他。
杨昔豫没有再说甚么,笑容不减。
等别人笑够了,杨昔豫才无法地摇了点头,道:“你们别胡说,并非那般。”
自华书社的阮老先生端坐在棋盘前,敌手迟迟没有落子,他道:“小公爷,该你了。”
徐令峥到杨昔豫边上,道:“就让他们这么胡说八道了?”
“与你何干?”徐令澜哼了一声。
把顾云锦和杨昔豫凑作堆,徐令峥并不反对,但他极其烦旁人拿徐家说事,这几个唯恐天下稳定、语气里满满都是戏弄的家伙,由着他们往下说,还不晓得要添多少刺耳的话。
一时热烈,有人打趣,有人不屑,亦有人斜斜扫了杨昔豫一眼,那是面无神采的魏游。
徐令澜不喜好扯谎话,沉声道:“我表姐是都雅,但跟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少探听!”
“那您暗戳戳帮她做甚么?”听风内心对蒋慕渊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一答复,四周其别人都笑了起来。
蒋慕渊执黑,骨节清楚的手指翻着棋子,没有急下落子,视野落在天元上,如有所思。
“与我何干?原是这个意义,”那公子嗤了声,“近水楼台先得月,妙妙妙!”
老先生虽不再开班讲课,但素爱分享,从不藏私。
听风纠结着,挠了挠鼻尖,大着胆量道:“主子在揣摩顾女人的事儿。”
那人的笑容更加邪气,几个熟悉的凑在一块,言语当中不返冲犯之处。
蒋慕渊敛眉。
阮老先生饮茶,没有评说真假,只问道:“徐夫人在雅间?我记得徐大女人的字写得不错,前些日子得的孤本,你拓印一份给她。”
思及此处,听风突又想到了另一桩,请太医、寻东西,那都是贾妇人出面的,人家顾女人压根不晓得背后是谁在帮手。
阮老先生的儿子阮柏给两人添了热茶,道:“杨公子的文采不错,为人又暖和有礼,在书社里的分缘一向不错,他说的许是真的。”
文采出众?暖和有礼?分缘不错?
才子美人、青梅竹马,倒不失为嘉话。
“在揣摩甚么?”蒋慕渊随口问了句。
如果晓得了,杨氏定然会在心中给杨昔豫鼓掌,而顾云锦大略会拿起大案上的砚台往对方脑门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