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四奶奶,你家孩子丢了啊?”
“似是在哪儿见过……”顾云锦拧眉。
她内心清楚,兄弟们会与狄人战到底,不会等闲弃守。
这一夜,顾云锦偎在蒋慕渊怀中,早早就睡了。
妇人倒也没有留意身后,叫她们跟了一段路,直到城隍庙外才重视道,回身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做甚么?”
“虎子,”顾云锦反手就拽朱氏,“那是虎子!陈虎子!”
“我春季见过虎子一回,看着像,看着真像!”顾云锦道。
再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念夏在前头又遇见了带孩子的,两个男孩儿,年纪恰好与栋哥儿、勉哥儿差未几,便吃紧来唤她们。
没有守住北地,天然是大家悲伤,可战事本就无绝对,而顾家驻守北境,也护了北境几十年,作为百姓,能怨甚么?
“或许吧。”顾云锦苦笑。
他戍边多年,从小兵做起,与狄人大大小小打过几十仗,天然也见过无数的尸体,有狄人的,也有朝夕相对的兄弟的,他也从疆场上背回战死的好兄弟,按说对这类存亡已经风俗了,但他还是没法麻痹。
每一次经历,都很沉重。
“可否请大娘奉告名姓?何地人士?”顾云锦又问。
几人寻了一全部上午,得了一些动静,却没有人赶上过顾家活下来的人。
顾云锦上前去,道:“八月十六,都城丢了三个孩子,你怀里这个,很像丢了的陈虎子。”
蒋慕渊与顾家兄弟一块与向威商讨去了,顾云锦跟着嫂嫂们在裕门关内再找一找。
现在见怪顾家守不住北境,又那里能怪得出口。
朱氏当机立断,让庞娘子跟着念夏去看新发明的孩子,自个儿与葛氏、顾云锦一道追了上去。
朱氏噙着眼泪,哽咽着应了,倒是迟迟不敢问自家二哥有没有一并出城。
向威得了信赶过来,看到那一具具摆开的尸体,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云宴摇了点头:“无从动手。”
朱氏脚下一个踉跄,惊诧回身:“陈三家里丢的虎子?你认得?你肯定没认错?”
妇人脸上一白,道:“娘子这话说的,孩子相像也不奇特,这是我儿子,不是甚么陈虎子。”
念夏也是见过陈虎子的,眯着眼睛盯着看:“有些像的。”
顾云锦等人直直去了义庄。
顾云锦和念夏皆是一起走,一起盯着别人怀中的小童看,她实在认不出来栋哥儿和勉哥儿,只能多看几个年纪对得上的孩子,一一指给嫂嫂和庞娘子认。
朱氏悄悄揉了揉顾云锦的肩膀:“这一天到处盯着人家孩子看,你都要魔怔了,我与你说,别崩太紧了,放松些。也许是上午就遇见过他们呢?”
他们晓得田老太太极有能够是在将军府里,这才气把他们找出来,而顾云婵与江家兄弟,若非有那老夫互助,只怕这一回也寻不到。
拐角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细弱妇人紧紧抱着孩子,一面拍打一面哄,孩子却如何也停不下来,扯着嗓子大哭。
她睡得并不好,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她记不得梦见了甚么,只余下一身怠倦。
“没有寻到顾将军吗?”向威哑声问道。
畴昔一夜了,很多百姓都晓得,昨日顾家人把田老太太等人从北地带返来了。
有老妇寻来,握着朱氏的手,道:“老婆子见过你家二哥,逃出城时老婆子几乎叫一辆马车压着,是他一把将老婆子扯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