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册封的圣旨便是昭告了天下,慕七虽为皇贵妃,却居住于凤仪宫中,凤仪宫向来为皇后的寓所,历代皆由慕家女子居住,慕七固然未有皇后之名,但袁崇武的圣旨清清楚楚,只等她诞下皇子,便当即封后,是以她现在以皇贵妃之位入主中宫,就连那些最刻薄的言官,也说不出一个不字,不觉涓滴不当。
袁崇武坐于主位,黑瞳中深不见底,他以手扣桌,收回“笃笃”的声响,待诸人说完后,方才沉着声音,淡淡道了句;“前朝时慕家便被称为‘后族’,皇后之位对慕家来讲,向来都是易如反掌。慕玉堂若为了女儿的后位,又何必大费周章,他将女儿嫁给周景泰,也一样会是皇后。”
“再有,”袁崇武又是道;“明日传旨下去,就以慕家蜜斯膝下无子为由,将她册为皇贵妃,只等今后诞下麟儿,马上为后。”
袁崇武见她焦急,便是微微一哂,道了句;“批了一天的折子,胳膊也是酸的短长,怕是连这汤,也端不起来了。”
袁崇武见那汤汁清清爽爽的,藕丁鲜嫩,竹笋碧绿,上头还浮着些许的肉丁,让人一瞧便感觉饿了。
袁崇武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没甚么,只是有些乏了。”
建国初起,就有言官上奏,欲为袁崇武纳妃充分后宫,只道袁崇武子息薄弱,委实不是大梁之福。历朝历代,无不是对子嗣看的比天还大,君王的子嗣直接干系着王朝的哀荣,是以袁崇武即位不久,前朝遗留的言官,与岭南军的将领俱是纷繁进言,谏章雪片般的涌入了元仪殿。
姚芸儿信觉得真,只道:“那我喂你。”
姚芸儿瞧着他好端端的模样,才知本身又是上了他的当,不由得也是一笑,轻声嗔了句;“你又骗我。”
“皇上,现在六部中皆由慕玉堂的人把持,我们的人到处受其打压,为今之计,皇上无妨尽快将王妃册为皇后,以此安抚慕家。”
袁崇武瞧着那几块肉丁,倒是不由想起之前在清河村时的日子,不太短短三年的风景,倒是仿佛隔世。
“你尝尝就晓得了。”姚芸儿从食盒里将汤罐取出,倒在玉碗里,递到男人面前。
“你为甚么,没有将慕家的蜜斯立为皇后?”姚芸儿昂着小脑袋,尽是不解的瞧着他,自入宫后,几近统统人都觉得皇后之位非慕七莫属,乃至就连安氏母子进宫后,本身曾在御花圃偶然间见过袁杰一面,少年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言下之意便也是说这皇后之位定是会落在慕七的头上,即便不是慕七,也会是安氏,不管如何都轮不到她去。
姚芸儿听他如许一说,不免更是心疼,脱口而出了一句话来;“那如何办?”
不等她说完,便被男人出声打断,袁崇武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抚上了姚芸儿的小脸,道了句;“好了,这些事你都不消管,你只需将本身与溪儿照顾好,至于其他,统统有我。”
诸臣一怔,听了这话都是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温天阳走了出来,言道;“皇上所言甚是,自古以来,母以子贵,若皇上身边诸妃皆是膝下无子那也罢了,偏生不管是安妃还是姚妃,都诞有后代,慕家蜜斯固然家世显赫,但一来伴驾最晚,二来没有所出,皇上以皇贵妃之位相赠,想必慕玉堂也说不出甚么。”
安氏则是领着季子居住在玉茗宫中,与姚芸儿所居的玉芙宫相去甚远,就算坐上鸾车,也要大半个时候方才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