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乳娘嘀嘀咕咕,尽是说些宫中琐事,未几,便有太医署的太医来为小皇子号脉,两人赶紧将孩子谨慎翼翼的抱了出去,一点一滴,无微不至。
“如果提及前朝,甭说徐姑姑,单说太医署的也有很多太医都是前朝的人,就连这鸩毒的解药,不也是前朝太医翻了古方给配出来的,要不然娘娘现在哪另有命在。”
待后殿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袁崇武微微俯下身子,伸出粗粝的手指,轻抚上姚芸儿的脸庞,他的嗓音已是沙哑,只低语了一句;“芸儿,你真会健忘我吗?”
玉芙宫,后殿。
“芸儿....”袁崇武箭步上前,果然见姚芸儿已是展开了眼睛,那双眼瞳好像秋水,纯洁的让民气惊。
温珍珍先是惊,再是恼,却又不便当着袁宇的面发作,当下只站起家子,一语不发分开了玉茗宫。
袁崇武的心刹时沉了下去,只对着身后叮咛道;“去将溪儿和三皇子抱来。”
那太医咽了咽口水,迟疑着开口;“娘娘昏睡已久,臣....只怕鸩毒会腐蚀娘娘心智,古籍上曾有记录,前朝有位公主曾误食鸩毒,待其醒来后,已是形如痴傻,好像孩童,就连周遭的人,都全然不熟谙了。”
“为了我。”袁杰望着母亲的灵位,泪水倒是流的愈发澎湃,他不言不语,抬手便是一个巴掌,向着本身的脸颊上打去,“啪”的一声,又清又脆。
“为甚么?”
姚芸儿醒来时,三皇子已是落地七日了。
温珍珍点了点头,莲步轻移,走至袁杰身边跪下,一声;“夫君....”刚唤出口,就见袁杰展开眼睛,眸心如同黑潭,笔挺的落在她的身上,他动了动唇,只道出了两个字;“归去。”
“你醒了?”袁崇武似是不敢信赖,唇角情不自禁的勾出一抹笑意,仿若面前的女子是希世珍宝,他的手指轻抚上姚芸儿的面庞,却一点儿也不敢用力,仿佛她是个泥娃娃般,一碰就会碎的不成清算。
袁宇声音沙哑,只道;“宫人都被哥哥赶了出去,母亲灵前,有我兄弟便够了。”
那太医一怔,继而深深俯下了身子,恭声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娘娘的脏腑已被毒素腐蚀,未有三年五载,定是没法将余毒解清,再有,臣只怕即便娘娘今后醒来,也是.....”
“娘娘究竟何时能醒?”袁崇武回眸,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言道。
两人提及来,俱是忧心忡忡,小皇子出世至今,呼吸一向都是微小的,落地三日,竟是从未哭过,宫人们几近不敢合眼,日夜守在孩子身边,似是恐怕他随时会去了。
“那毒,是母亲下的。”袁杰声音沙哑,一句说话,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是顺着眼眶滚了下来,是懊悔还是惭愧,袁杰本身也不说不清。
袁崇武闻言,眸心的色彩顿时暗了几分,一字一字的哑声道;“你是说等娘娘醒来,她甚么都不记得,就连朕,也不熟谙了?”
她声音清脆,在这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楚;“难不成这几日,父皇都未曾来瞧过母妃一眼?”
“也是甚么?”男人神情一变,声音里亦是严峻起来。
袁崇武凝睇着床上的女子,胸口处万刃裂心般的疼,他没有在说话,只对着太医摆了摆手,表示他们退下。
温珍珍点头,一张脸如同清雨梨花,无穷哀婉,她声音柔滑欲滴,尽是凄清;“怎这大殿空空荡荡的,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