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仪殿中的折子如同小山普通的堆在案头,等着他去措置,男人的朝靴踏在雪地上,收回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暗夜中更是显得清楚。
“就连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丞相令媛都未曾让皇上动心,更何况那些庸脂俗粉。”
唯有立后大典,倒是因姚芸儿不肯穿烦琐厚重的吉服,而被袁崇武命令免除。
姚芸儿拨着他的手指头,男人的大手骨节粗大,几近一只手,便能将她全部腰肢握住。
袁崇武顿时停了下来,他支起家子,就见姚芸儿满脸泪痕,如同一个受了委曲的孩子。
自而后,奉侍的宫人自是谨慎到了顶点,就连袁崇武本身亦是不敢掉以轻心,除却早朝,就连批折子,也是要将她带在身边。
鸾车中,姚芸儿倚着软榻,陪侍的宫女伴在一旁,谨慎翼翼的为她将发髻梳好,另一名宫女瞧着姚芸儿的景象,遂是道;“皇后娘娘这般好的边幅,却成了个傻子,老天当真是不开眼。”
三皇子自打落了娘胎,便一向是疾病缠身,现在已是快三个月了,却仍然瘦的短长,如同还没满月似得,每次来看他,父亲的心都是痛如针扎,又愧又悔。
彻夜,袁崇武听着那小曲,眼眸垂垂眯起,一旁的内侍揣摩不出他的心机,赔着谨慎道;“皇上崛起于岭南,这一首《岭南曲》,倒也被这位女人唱的入情入景。”
自姚芸儿有孕后,宫中女子更是蠢蠢欲动,或扑蝶采花,或放灯扔帕,或千秋独舞,总之是挖空了心机,使出了浑身解数,在袁崇武路子之地各显神通,似彻夜这等偶遇之事,层出不穷。
殿外夜色正浓,乌黑如墨。
袁崇武心下了然,自他即位至今,未曾选秀充分后庭,朝中那些言官对此很有微词,谏章更如雪片般的涌往元仪殿,仿似他不一口气纳十来个皇妃,生七八个儿子,便是对不起这大梁江山普通。
晚间,待姚芸儿睡着后,袁崇武方才起家,去了偏殿。
告诉。
袁崇武放下笔,见她低眉顺目标坐在本身怀里,白玉般的小手好轻易将他的手指掰开,又被他给合上,她焦急起来,凝脂般的面庞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分外敬爱。
姚芸儿点了点头,小声道;“想....想吃。”
见袁崇武一语不发,一向奉侍着小皇子的乳娘则是大着胆量,道;“皇上,太医白日里才来瞧过,只说三皇子从娘胎里带了毒,伤着了身子,是以比平常婴儿要孱羸些,今后渐渐保养,定是会结实起来的。“
“别瞧娘娘人傻,可还是将皇上迷得七荤八素的,先前我们到云州时,云州知府不是为皇上呈上了美人,却被皇上痛斥一顿,乌纱帽都差点没保住。”
袁崇武望着她娇憨纯稚的小脸,只将药汁捧起,轻哄道;“先将药喝了,我们再吃。”
开春后,与慕家的战事在朝堂上再次被提上了日程,袁崇武将京师各种事件俱是做了妥当安设,温天阳一派气力逐减,被贬黜放逐者数不堪数,袁崇武此次离京,朝政大权由六部同掌,温天阳虽为首辅大臣,却徒有其名,未有实权。
渐渐保养,短短的四个字,袁崇武在这三个月里也不知是听了多少次,当下他未曾多言,只将猫儿普通大小的儿子送回了摇篮,留下了一句;“照顾好三皇子。”便起家走了出去。
案桌上摆满了鲜果,姚芸儿伸出惨白的小手,握住了一个橘子,袁崇武将碗搁下,温声道;“芸儿想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