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一反平常的慎重沉寂,立在一旁絮干脆叨,“……气候冷,万勿着了凉,现在你是双身子了,万事要谨慎,再不成混闹了。今儿多险!下回但有甚么不舒畅,得顿时说,哪还能挺着?”
关氏点点头,换过衣裳心神不定地带着人朝郑紫歆的院子里走。
“我们二奶奶……不舒畅,肚子疼得都直不起腰来!”
徐玉钦蓦地一怔,接着,不由自主地狂喜道,“紫歆她有孕了?何时诊出来的?有多久了?”
昂首瞥见郑静明的神采冷酷,不由难堪地咳了一声,认识到本身与舅兄会商这个题目,仿佛有些不应时宜。瞧郑静明的神采,对本身那是非常不满呢。可此时他那里还顾得上郑静明满不对劲?数月来一向瞻仰的事,终究在本日成真,顷刻贰心中何尝另有甚么肝火、怨气?只恨不得本身能插上翅膀,当即飞到郑家去。
“夫人、夫人!”秋叶慌乱的呼声,打碎了屋内的沉寂,小丫头刚掀了帘子,她就冲了出去,一见郑静明也在,不由难堪地白了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对……对不起,奴婢无状,扰了世子爷跟夫人。”
徐玉钦非常难堪,“舅兄这是?”
关氏反手将郑紫歆手臂按住,语重心长隧道:“紫歆,你别自乱阵脚。你回娘家数日,徐家这是内心没底,又怕我们家里不快,是以才派她来瞧瞧,在我们祖母面前,说说软话,这是敬着我们!”
郑静明再三安慰着本身,渐渐平心静气下来,低声道,“紫歆有孕了。”
郑静明伸开两臂,任老婆关氏亲手替他脱去氅衣,“紫歆阿谁脾气,嫁去徐家,多少要受些拘束。毕竟嫁了人,岂会跟在本身家中一样?这回你且劝着她些。如果真有一天,徐家做了甚么过分的事,也不能由着他们便是。我们镇国公府出去的,就算是个女孩儿,那也是代表着镇国公府的脸面,岂容别人冒昧?”
“但是……徐玉钦他如何不来?我……”郑紫歆神采发白,心中又愧又怒,脚步都几近立不住了,“我晓得,他不肯见我,是以躲着我呢!本来他想娶的就不是我!”
关氏正与刚回到房中的郑静明说话,“……徐家阿谁大奶奶,话虽说的客气,但瞧着那意义,还是有些怪紫歆的。”
秋叶道了声谢,“多谢夫人,那就有劳春燕姐姐走这趟,奴婢去二奶奶跟前守着!”
关氏惊奇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如何了?从速,取我的对牌来,去请李太医!”
郑紫歆坐在榻上,冷眼瞧着关氏带着侍女们忙来忙去,又是烧地龙,又是叮咛炖补品,又是将茶壶中的碧螺春撤下换上温补的香茶;将屋中的香炉也换了,说是怕有烟雾呛着了她;床上给添了两床新褥子,又压了一条新棉被……
天气垂垂阴沉下来,没一会儿,又飘起了雪花。到傍晚时分,地上已是厚厚地铺了一层雪。宫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玄色帷幕的雕金马车。郑静明坐在车中,望着漫天雪花入迷。直到一个熟谙的人影走至车旁,“舅兄?”
“二奶奶,您如何了?是……小日子要来,肚子痛?”
郑紫歆摇点头,“中午那碟醋鱼……是不是不洁净?”
想了想,又皱眉道,“不若,世子跟玉钦透透话?叫他早点来接紫歆归去?你没瞧见你那妹子的模样儿,这才离了他几天?患得患失地每天盼着他想着他,生生瘦了一圈去!你说是不是上辈子妹子欠了他的?也想不到,徐玉钦阿谁文秀墨客,脾气还不小,把妹子拿捏得死死的。真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