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夫人提及太子犒赏一事,叫徐玉钦想到一些不太镇静的回想。太子犒赏,他与掌院学士等跪于翰林院廊下门前,太子居高临下,客气地奖饰数句,叮咛内侍看赏。内侍每唱一句犒赏之物,他便需叩首谢恩一回,直至将犒赏的票据读完。
吴文茜踌躇半晌,见他非常孔殷,目含殷盼。心中一软,便点头应了,嘴角却尽是酸涩之味:“表哥急于面见卫蜜斯,文茜天然情愿效力,只不知卫蜜斯会不会答允。若接不出人来,还请表哥不要怪文茜无用。”
“恰是。我母亲去后,两位母舅曾上门奔丧,当时我悲伤过分,并未与母舅深谈。待得厥后,两位母舅数年未曾传来音信,前日听闻,大母舅竟已没世,小母舅全无所踪,卫雁不肯轰动旁人,思来想去,只能求公子!”卫雁并未直言要探查母亲之死,只说寻觅母舅下落,她与徐玉钦固然有情,毕竟光阴浅短,有些秘事,只能藏在内心,不成对他坦言。
卫雁目光庞大,朝他深深望了一眼,不肯就坐,倾身致礼:“徐公子,卫雁莽撞,劳公子不弃,为卫雁颇操心机。”她这是谢他,遣吴文茜接她出门,免她寻不到借口向晚外出与他相会,同时,也全了她作为闺中蜜斯的名声脸面。
说着,俯下身去,欲行大礼。
太子对他的态度非常暖和,大有礼贤下士姿势,只是想到太子与卫雁旧事,不免令贰心中不乐,深有挫败之感。君君臣臣,身份自是不成对比的差异。太子越是亲热,越叫他宽裕尴尬。
探听到吴文茜正陪着冯氏说话,徐玉钦仓猝赶到上院,走进冯氏七开间的明堂,内里侍女打了帘子,笑道:“二爷来了!”
“表妹!”他揖礼,来不及酬酢,直言道,“愚兄有事相求。”
吴夫人带着女儿正与冯氏提及玉钦,当下便笑道:“瞧瞧,说着他呢,他就来了!”
徐玉钦向来整冠齐服,少有如此闲适打扮呈现于人前,他甫一进门,吴夫人和吴文茜瞧见,皆是面前一亮,将他高低打量一遍,暗叹“好个翩翩公子,可惜联婚无缘!”
吴夫人笑道:“晓得你忙正务,听你母亲说了,先皇后的去处录,你做得极好,还得了太子厚赏。姨母替你欢畅还来不及。”
迩来翰林院事件繁忙,因太子发起,重新修撰暮年天子与先皇后左氏之《帝后禁中起居注》。掌院学士将编修之事交给他,翻阅十数年前的《大内实录》、《帝王起居注》、《崇德孝贤文皇后去处录》等,摘出此中凸显帝后和顺相睦的内容,加以考据、润色,旨在凸起天子恩恤后宫,及前后左氏之懿德与孝行。
公然听他道:“表妹上回见到卫蜜斯,不知她可有难处?情感可好?身材是否安康?”
吴文茜勉强暴露浅笑,答道:“表哥何出此言?将来表嫂当日非常欢乐,见了表哥所递之物,更是娇羞无穷,表哥焉有此问?”
吴文茜探出头来,浅笑道:“人已带到,文茜不扰你们叙话了,就在其间相候。”
徐玉钦将亭中石椅用绢布铺了,才请卫雁坐下。此时他换上了苍色绣青竹直?,腰间玉带垂蝠结双穗,头戴薄纱蝉翼冠,脸上尽是体贴之色,向她问道:“卫蜜斯有何难处,还请直言,鄙人愿效犬马之劳。”
“蜜斯勿忧思过分,此事包在鄙人身上,蜜斯且放心等鄙人动静。”徐玉钦亦未几问,她提出要求,他就当即应了。实在,在贰心底,还悄悄欢乐,她有难处,能第一时候想到本身,明显当本身是个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