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是比我好。”蔡姨娘摩挲着女儿的秀发，渐渐闭上了眼睛。
四月十九日，卫府应亲家徐夫人之邀，夫人崔氏带同两位卫家蜜斯，与徐家夫人冯氏一同至碧波湖游船。三日前接到帖子之时，崔氏喜气洋洋，赶紧着人告诉卫雁卫姜。蔡姨娘晓得这是不再对女儿禁足了，自是欢畅，仓猝叫人开嫁妆取珠宝玉翠打扮女儿。而卫雁得了动静，倒是把脸一红，冷静不语。徐家夫人与崔氏来往未几，上回见面，还是为了互换庚帖。这回相见，恐怕多数也是为着筹议婚事，趁便，见一见她这个准儿媳。
崔氏一早清算伏贴，带着紫苑并三名二等丫头、仆妇二名，仆人从人十数，在二门处再三训戒，“……不得在徐夫人面前失了礼数……”
卫东康神采一变，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抬眼看向蔡姨娘，目光冰冷，”阿环，我对你跟你的女儿，已经仁至义尽！该如何做，你不需我教你了吧？“
莲儿闪身出去，目光炯炯隧道：“姨娘，老爷真的肯来！姨娘，老爷还是很在乎姨娘您的！”
徐家的船是一只红色雕金画舫，内里坐着一排教坊乐工，见世人来到，便开端鼓乐，一名伶人捏着细细的嗓子，唱的是一首《如梦令》。
蔡姨娘赶紧制止了莲儿，笑道：“净说些没用的，不准再胡咧咧了。你们去把姜儿的被褥拿来，今晚，姜儿跟我睡？”
冯氏就拉着卫雁的手，笑着道：“公然是名不虚传，卫夫人两个女儿均是如此可儿，卫夫人好福分！”
卫姜想到本身那位心上人，现在，他身份更加高贵……卫雁已经订婚，想他也该断念了吧？“娘亲！女儿不想嫁人。女儿要嫁，也要找个本身心悦的……”
卫姜倒是不觉得然：“只是娘亲您性子太软，是以才委曲了本身。女儿却不会等闲叫人欺了去，该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踩踏了我的，也定叫他十倍了偿！”
约一盏茶工夫，外头有鼓噪声传来。临窗的吴文茜笑着道：“姨母，二表哥来了！在前面的鳌头舫上。”
蔡姨娘赶紧低身行了一礼，笑道：“阿环多谢老爷！”
冯氏笑道：“走，瞧瞧去。”
卫姜笑道：“好呀，娘亲，待会后代儿帮您篦头发！”
冯夫人悄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儿子不肯意说亲，常常她刚提了话头，儿子就立即用一堆“子曰”把她的话堵了归去。谁想，一个御花圃宫宴，儿子竟本身挑了个媳妇返来。卫雁模样不差，礼节也算殷勤，可毕竟不是本身亲身给儿子选的，总感觉内心有疙瘩。
“姜儿，你甚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蔡姨娘劝道，“今后你嫁了人，可要收收性子……”
崔氏笑着向身后的两个少女道：“这位是径阳侯夫人。”
冯氏早瞧见崔氏身后两个女孩，一个穿品红妆花绸衫，水绿高腰撒花洋绉长裙，颈上挂着赤金吉利锁头璎珞，头上戴一排紫金坠细珠挂钗，鬓边两朵堆纱蔷薇花。弯眉大眼，两靥含笑，实足十的一个美人儿。
“姜儿，你，你如何会在这儿？”蔡姨娘的声音里，透着镇静……
“娘亲，女儿在您背面的阁子里歪了会儿。”卫姜若无其事地走到蔡姨娘身边的椅子上坐了，见蔡姨娘白着脸张着嘴不说话，她挑眉笑道，“您不是去秦姨娘那边说话么？如何去了那么久？女儿在房里闷得慌，想过来找您说说话，等了您好久不来，饿得紧了，叫莹儿去厨下做了碗粥……娘亲，您神采如何这么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