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姨娘只要硬着头皮坐了。
计婆子大呼道:“夫人何必说这些气话?老奴对夫人,但是……但是……”
一句话,说得极暖和客气,倒是将错头推给蔡姨娘。
崔氏笑道:“不敢,计嬷嬷您是二十多年的白叟儿了,比我们这些小辈都懂事明理,我们哪敢奖惩您白叟家呢?”
卫雁此言一出,那些主子立即跪倒在地,乱成一团,又是喊冤,又是告饶。
“你对我,也是忠心耿耿,对吧?”崔氏嘲笑道,“你的忠心,天日可表。你做得统统,都是为我跟雁娘好,你的确就是一座保护我们、照顾我们的菩萨!只可惜,我们卫府庙小,供不下您这尊大佛。计嬷嬷,您前头路宽广,好日子长着呢!”
卫雁冷冷一句,叫世人惊奇至极。她们挡了一个姨娘罢了,用得着蜜斯起火,还请夫人过来么?说破天去,也是她们尽忠职守,蔡姨娘理亏在先!
“雁娘,你急着叫我来,定是有话说。现在虽是和缓了,但这会子风还是挺凉,要不,叫他们散了,我们进屋说?”崔氏拉着卫雁的手,就往屋子走。
也不待丁香行动,早有手脚敏捷的小丫头,献宝似的端来了圆凳,放在卫雁身边。
卫雁怒不成遏,厉声道:“如月,给我掌嘴!”
“夫人!”卫雁甩脱她的管束,大声道,“夫人主持中馈,办事公允,御下暖和,多年来,未曾有错误处。雁娘感激夫人,替雁娘考虑详确,分拨了这么些人,在雁娘院子里奉侍。雁娘对夫人,不敢有任何牢骚。但是这些人,阳奉阴违,各怀鬼胎,一个一个,实在没人将主子放在眼里。本日他们敢劈面欺侮姨娘,明日他们就敢骑到雁娘头上!请夫人,将他们调往别处当差吧!”
崔氏神采阴沉,怒道:“混账,主子说话,你们乱嚷嚷甚么?大蜜斯畴前对你们刻薄些,你们就忘了本分?瞧你们把大蜜斯气的,还敢喊甚么冤枉?”
院子里的奴婢们窃保私语起来,不知这个大蜜斯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很快,崔氏坐着软轿来了。出产后,她气血亏损,稍稍劳累些就会心跳加快,喘不过气来,因是卫雁相邀,她晓得事情告急,不敢担搁,就叫几个婆子抬了软轿。
崔氏冷声道:“这话说的不错,你是二十多年的白叟儿了,叫我这个年青的夫人说几句,恐怕你脸上挂不住。你别担忧,我委曲了谁也不敢委曲了计婆子你。紫苑――”
计婆子嚷道:“夫人是明白人,大蜜斯在气头上,就是冤了我们,我们也不敢计算。只是,夫人哪,老奴在府里二十多年,没功绩也有苦劳,先夫人都还没进门,我们就已经在府里当差,这么些年,忠心耿耿,大蜜斯这不是在奴婢们心上戳刀子么?”
崔氏立马冷了脸,扶着紫苑的手,走上前去,“计婆子,许婆子,蜜斯在前,你们嘴里念叨甚么呢?”
卫雁亲身相扶,蔡姨娘不敢坐。“姨娘,您是雁娘的长辈,您当得起,请坐!”
紫苑应了一声,崔氏将腔调拉得长长地,叮咛道:“去,去我房里,床左边第四个格子里,拿计婆子的卖身契来!”
如月上前,手还未挥起来,却被那计婆子抓住衣衿,迎着头脸,“啪”、“啪”,就甩了两巴掌。
将院内世人一一看畴昔,一个一个,堆着笑容,那笑容之下,却不知有多少肮脏心机。想到当日雍王上门探病,虽在父亲授意之下,没人敢禁止。可这满院奴婢,没有一小我,情愿悄悄给她递个动静,任一男人,直闯她香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