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向城楼上走,俯瞰脚下的城池,满目疮痍,这是一座死城……
究竟证明,他输的极其惨烈。
皇后转头将这话复述给宇文霸听。
她好想他。
见皇前面上闪过惊诧之色,弥补道,“安南侯在外奋勇杀敌,存亡不知,皇后于公于私,都该替他保住这点血脉。”
曾多少时,他也曾如此式微过,只因一个女人。
屋内,张二力神采阴霾,笔挺地站在间隔卫雁十步间隔之处。邱华斜倚着门扉,一面查探内里的景象,一面竖着耳朵听卫雁说话。
她就坐在锦玉堆中,无声地流下泪来。
她腹中的胎儿已近七个月。
他写过很多封要求援助的折子,援兵却迟迟未到。他已被困在城中足足两月之久。
“皇后命我带幼弟幼妹一同入宫,并指派宫中人专门照拂我等,我想了想,这事不大对劲。侯爷外出兵戈,本来不该担搁这些光阴,我们派去刺探环境的人,却甚么都探不到。原觉得这件事是侯爷成心瞒我,但厥后我又想了想,侯爷岂会让我如此担惊受怕,即便真有甚么不测,也会来信欣喜数句,好让我放心。只怕拦居处有动静的人,不是侯爷,现在都城中谁另有这么大的才气,我再想不到旁人。此次进宫,只怕我可贵再出宫一步,除非侯爷返来……内里的事全权拜托给你们。勺儿,明天我出门前,与你立个文书,去衙门找人过了手续,你就不再是我部下的奴婢了。二力跟邱华本就只是替我办事的,不存在甚么身契的说法,纵是有甚么事,也不会扳连你们。……”她摆摆手,禁止勺儿打断本身,“别劝我甚么,我不是闹着玩,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信赖的人,我有些事只能拜托给你们。明天一早,勺儿,办妙手续后,你就带卫进分开。我会对皇后娘娘说,卫进染了恶疾,需求静养,不便入宫与我打仗。卫进是卫家的最后一点血脉,勺儿,虽有如月在,但我把卫进拜托给你了!如果……如果……你听闻疆场传来甚么……不好的动静,你就……替卫进找个可靠的人家收养,然后对外宣称,就说卫进死了。我这里有些地契,都是侯爷给的,算作我嫁奁用的,这部分院子跟田庄,我前些日子,卖给了一个叫‘承诺’的人,实在还在我手里。”
想到家中那细弱人影,现在许正抚着凸出的肚子,翘首盼他归去。他的孩子就在她腹中,待他归去,亲手将那初生的小人抱起……她眉眼和顺,无言地浅笑望他,联袂相拥,不时在她鬓边落下一吻,那是他最怀恋最巴望的糊口。
孟太背工里拿着新到的存候折子,对皇后絮干脆叨地抱怨:“这个郡儿真是,既然写了存候折子,如何就不能趁便说说战事?也不知皇上正为此事忧心,茶饭不思展转难安么?”
这疆场,就是赫连郡生命的闭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