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厥后呢？"萧玉辰嘲笑，"母亲归天后，您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被赶到西院那间破屋，下人们的白眼、讽刺，您视而不见。我挨欺负、受委曲，您从不过问。我的生辰，您年年都忘，倒是对着几个嫡子，事事上心。"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让萧定邦神采一阵青一阵白。
"可您呢？"萧玉辰的声音带着砭骨的寒意，"母亲骸骨未寒，您就将她的儿子打入冷宫。您内心巴不得我这个'污点'早早消逝，好让您的侯府门楣清明净白，是也不是？"
她端坐在主母的位置上，面上故作肉痛，实则心中已是笑开了花。这些年来，她身为侯府主母，大要上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于一个庶子，只能暗中使绊子。
"不是谈前提。"萧玉辰直视着萧定邦，"您方才说得对，我不过是个贱妾生的庶子。既然如此，我留在侯府也是碍眼。打完这顿板子，我便搬出去住。"
"来人！"萧定邦厉声喝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按住，重打五十大板！让他晓得晓得甚么叫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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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庶子恰好不是个简朴人物，不但躲过了她的重重算计，还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如果让他真的在春闱中得了功名，岂不是要与她的儿子争夺家业？
"现在倒好，是他本身要分开。"荀氏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一个被赶削发门的庶子，还想插手春闱？呵，且等着瞧。离了侯府这个遮风避雨的处所，看你如安在都城安身！"
"开口！"
"孝子！我要打死你！"萧定邦暴怒，就要亲身脱手。
荀氏坐在一旁，看着萧玉辰被打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对劲。
她已经在心中策画好了。等这小子搬出去，不必她脱手，那些与侯府交好的人家，天然会给他使绊子。没有侯府的庇护，他在都城寸步难行。
"你......"
"你......"
"我为何不敢？"萧玉辰打断父亲的话，眼中出现泪光，"您可晓得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寒窗苦读，我不敢有半分懒惰，因为这是母亲独一的希冀。温饱交煎，我不敢向您开口，因为您说过要我懂事。下人们的白眼，我不敢还口，因为您说要我谅解。"
萧定邦的神采变得乌青。
"本日这场局，您莫非真的看不出来吗？"萧玉辰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绝望，"不，您是看出来了，却挑选和稀泥。为甚么？因为您底子不在乎我这个庶子的死活！在您眼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说错了吗？"萧玉辰步步紧逼，"您心中最怕的，就是有人晓得，堂堂武昌侯的功法，竟是一个轻贱侍妾带来的。您最恨的，就是每次看到我，就会想起本身亏欠了我母亲。您最烦的，就是我这个活生生的'污点'，每日都在您面前闲逛......"
几个仆人立即上前，就要去抓萧玉辰。
萧定邦面色乌青，手指颤抖地指着萧玉辰："你......你......"
堂上世人噤若寒蝉，从未见过这个常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