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俄然猛地推开博陵长公主,而后朝着冯落璃大声吼道:“母后!你太无私了!为甚么你一心想着父皇,却不管我们!你好无私,母后,你为甚么要丢下弘儿!我恨你!我恨你!”
博陵长公主抹一把眼角的泪,“从皇上殁至今已经十五日了。若不是李脩每日以汤药灌之,怕是早就……”
统统告诉的人当中,拓跋云第一个赶到都城,风尘仆仆,一脚没歇便赶到太华殿。漂亮矗立的少年,现在脸上凝集的哀痛却未曾落下泪来,冲着拓跋浚的棺木叩首,神采前所未有的庄严,那一刻拓跋云再不是个少年了,而生长为一个负担重担的男人汉。
拓跋云点点头,然后徐行走到冯落璃跟前伸手将拓跋安樂抱起,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安樂,你信赖十四王叔吗?”
拓跋安樂点点头,“是!安樂服膺云王叔的叮咛!”
冯落璃醒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吃东西。【ㄨ】饶是拓跋弘和拓跋安樂如何哭着求她,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张嘴吃一口东西,只双手抱膝坐在寝榻的角落处,目光涣散的看着不着名的处所。
拓跋弘看着焦急担忧的博陵长公主,忍不住大声吼着、哭着:“为甚么?皇姑母你奉告弘儿,老天爷为甚么要这么残暴,他都已经夺走了弘儿的父皇,莫非连母后也要夺走吗?为甚么?为甚么?弘儿身为太子,却也是这般无能为力?!皇姑母,你奉告弘儿,该如何办?”
博陵长公主点点头,“皇姐这便去!璃儿这里,你来照顾!”
博陵长公主忍住泪,“走!皇姐带你去看!”
面前的冯落璃肥胖非常,一袭红色纱裙裹身,脸上干枯的没有一滴泪,一双眼睛像是落尽繁花以后的枯叶毫无活力。手腕之上殷红的纱布触目惊心。拓跋云仿佛有看到了当年落空孩子的冯落璃、那般哑忍的绝望着,把本身的一颗心推向绝望。
“为甚么?!母后您为甚么要这么折磨我们?!”拓跋弘俄然摔了手中的粥碗,冲着冯落璃吼着,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着,一颗心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揉搓着,另有面前母后这一心求死的模样让拓跋弘想发疯。
说完,拓跋弘跑了出去。博陵长公主想去追,可她能说些甚么呢?看着面前的冯落璃,去指责她吗?又如何忍心?
拓跋安樂的声音一向软软的,但是那张小脸上却凝集着让民气碎的哀痛,他那般谨慎翼翼的捧着冯落璃受伤的手,满心等候却又惊骇的望着他的母后……人间另有甚么比这一幕更让人潸然泪下?
“弘儿,你如何了?!”博陵长公主听到声音仓猝赶过来瞥见一地的碎片,从速叮咛人扫了去,从速上前看看拓跋弘有没有受伤,“弘儿,你伤着没有?快让皇姑母瞧瞧!”
拓跋安樂噙着一汪清泉看着拓跋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请他做甚么?”博陵长公主有些不明以是。
拓跋安樂走后,拓跋云也遣退了统统的宫人,这时候脸上才暴露了浓浓的心疼,缓缓的走至寝榻边上坐下,看着冯落璃目光所及的处所,“皇嫂!对不起,云儿返来晚了!”
“好!那安樂听十四王叔的话,现在出去找太子哥哥返来,云王叔必然会给你们一个无缺无缺的母后,好不好?”拓跋云当真的说着,然后伸手擦去拓跋安樂眼角的泪珠,“安樂,你是个男人!要像男人一样去庇护你的母后,而不是对着她抽泣,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