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看着那人挣扎着扯下本身大半身材还差一条手臂的时候,干脆抬手一招,把刀光和血网收了返来。
老袁一抖,下认识答道:“……还、还行!”刚答完他就想给本身一个大嘴巴子。
“这不就和那种常说的灵异事件近似么,电闪雷鸣的时候,故宫能看到宫女那类……”老袁颤抖的时候竟然另故意插了句话。
他皱着眉昂首正欲站起来,却恰好和窗外千百将士对了个正着,刚要有所行动的身材刹时僵住了。
他被百转千回而不得出口的惊叫憋得脸都红了,身材抖得跟筛子似的,僵着脖子,保持着两手撑地的姿式,半躺不躺的挺尸在那边,双眼摆布乱转,从眼角瞄着他周身地板上钉着的短刀。
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江水那头,一动也不动,仿佛下一秒,那群曾经出世入死的兄弟还会呈现在他面前一样。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江那边的幽灵军,没说完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谁知这回他耐烦却可贵地好,就这么抱着胳膊站在将士身后,齐辰身边,也一语不发地看着窗外。
可恰好这屋里独一能和他们对抗的龙牙连眼皮都没抬,乃至还站在跪地的那将士身边,抱着胳膊,涓滴没有要脱手的意义,淡定得叫人蛋疼。
老袁:“……”
屋里那疯了似的将士俄然哑了火。
齐辰看着那些已不存在于这个人间的将士,仿佛听到了刀剑相击、铠甲相碰的清响,战鼓擂响的霹雷声,千匹战马奔腾而过的马蹄声,另有震天的喊杀声……
但是齐辰看他那神情模样,却仿佛眼眶已经红了,鹰似的眸子里已经笼上了一层恍惚不清的水雾。
齐辰一脸惨不忍睹地看着他,心道: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非死不成的。
不过下一秒,齐辰就明白了龙牙如此淡定的启事――
“他们也是执念太深而被留住了灵魂吗?”齐辰瞪大眼看着窗外,忍不住开口问龙牙。
他低头一看,才发明一向面朝下被丢在地毯上的老袁动了动,终究从昏倒中醒过来了。
他一心作死的精力还没阐扬完,就见那将士猛地展开眼,看向他,目光里有股子狼一样的凶恶和沧海桑田的悲惨。老袁被看得一怂,又缩回了角落里,冷静数起了地上的短刀。
龙牙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那将士一动不动,也还是不嫌腻烦地站在窗前等着他们。
可龙牙却并没有那么做。
那些将士悬在身侧欲断未断的胳膊、胸前深可见骨的狭长伤痕、身前插满的羽箭、勃颈上致命的刀口、浑身满脸的血污……就这么一点没少地全都落进了他的眼里。
龙牙当然是不会怕冷的,齐辰早就被他烘干了,此时倒也还好,唯独躺在地上的老袁,身上的水还没干透,周边的地板上还插着十几把短刀,肚子上还摇摇欲坠地摆着一把,姿式保持得非常艰巨,可谓又冷又麻,非常酸爽。
不过他一向都没有眨眼。
“因为这里光太亮,人气太重,他们魂气弱,接受不住。”龙牙抱着胳膊,淡淡解释道:“这一段江风水有点怪,大抵和你在江底碰到的那处石洞有关,这里被人动过手脚,现在被破了,整片江莫名构成了一个循环场。在这屋外被打散掉的魂气,在江那头又被重新聚起来,然后再次反复之前的过程,就是个死循环,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