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传承数百年的易家在易鸿身后分崩离析,族人们分了产业,各奔东西,偌大的宅院当中只留下他那年纪尚轻的老婆和方才出世的儿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易凡悄悄地抚摩着小男孩的圆脑袋,故作奥秘地一笑,轻言道:“试过便知。”

“凡儿,过几日便是乡试了,为何不好好歇息一下。”书房大门被人缓缓推开,来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其衣裙固然陈旧,但举手投足间却披发着大师闺秀的气质。

易夫人本来也是出身朱门,当年嫁入易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易鸿出过后,她的职位便一落千丈,娘家为明哲保身,也与她划清了边界。这十几年来,易夫人凭着一些女红技术和易家仅剩的一点财帛,含辛茹苦地将易凡拉扯长大,教他事理,供他读书。

“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凭胸中所学指导天下。”他自我安抚道,但胸中肝火却如何也没法停歇。

“啊?教员这么说,可有失斯文。”

“天渐凉,多穿衣。”妇人脸上闪现出既欣喜又心疼的庞大神采,欣喜在儿子的懂事好学,心疼在儿子的辛苦劳累。两相冲突下,她只得将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大衣披在易凡身上。

说道此处,薛良忍不住大笑起来:“且不说你这罪人之子能不能插手乡试,即便插手了,就凭你,还不是名落孙山,沦为笑柄?”

……

薛良重重地哼了一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翠绿玉环,轻弹了几下,支出怀中,也不再看那母子俩,回身扬长而去。

飘飘然间,易凡像是沉浮在一片浑沌当中,他感受很压抑,便奋力向上游去,上方逐步腐败,他蓦地一跃,似鱼跃龙门,六合豁然开畅。

“《陆德心经》,这是何物?”易凡揉了揉眼睛,迷惑地想。

翻开此书,三行大字占有了扉页:文之道,通事理,明阴阳,一念万象生。武之道,健体格,强气机,一力江山碎。文武之道,由心而发,长生之本。

易凡思惟运转不畅,只凭本能在六合间浪荡,头顶一轮骄阳,照得他浑身仿佛要燃烧起来了。

“咳咳,也罢,凡事皆有定命,既然被我赶上,也算是与此人有缘,便帮他一把吧。”

薛良两眼放光,刚要伸手去接,却被易凡猛地夺过:“母亲,这是父亲与你的定情信物,不能给别人的。”

“但是我明显瞥见是教员手滑,掉下去的,并且我派秘传,不能随便给人的。”少年不依不饶。

“胡说!”易夫人举手欲打,但见其脸上阿谁鲜红指模,落掌便变成了轻抚:“我易家世代从文,休要再提那习武之事!”

“哎呀,教员,您不谨慎把《陆德心经》扔下去了。”少年瞪大了眼睛,神采镇静道。

易凡用袖仔细细地擦拭着书桌上的足迹,听那孩子之言,不由笑道:“叫凡哥就行,别把我叫老了。另有乡试过后又不是不返来,哪来的告别之说。”

易凡猝不及防,被一掌打翻在地,嘴角顿时迸出鲜血。易夫人惨叫一声,仓猝护在儿子身前。

薛良闻言将目光移向易凡,蔑声道:“你易家出了个舞弊的易鸿,怎得还不接收经验,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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