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册子已显得旧了很多,很多册页起了毛边,顺手翻开来瞧瞧,有的页面已有些褶皱,明显是悠长翻看的。
“这有何难,他这般特地把你送来,定然不会那么简朴,趁现在人都走了,快些说吧。”
他眉间一蹙,悄悄撇着嘴道:“但是臣从天亮时分便在此处巴巴的望着公主,却未曾进过半点饮食,这却如何好?”
“公主,奴婢还觉得……还觉得再也见不着你了。”
垂眼细心瞧了瞧,只见近于中缝处的处所竟竖写着一溜悉昙体梵文。
这每一张每一页的印记,都似他的款款密意,不由令民气中怦然。
再瞧那悉昙笔迹犹新,比划略显陌生,却也临时算得上圆转快意,显是才写了未久的。倘使这本经文未曾颠末别人之手的话,那也就是说……
高暧口中暗自念叨着,俄然心中一凛,垂眼再去瞧中缝处那行小小的悉昙梵文,微颦的秀眉渐渐伸展开来。
高暧却也嗅到一股甜香之气,又见他一口接一口,没半晌工夫便将那块糕吃了大半,也不知是真的饿极了,还是他所说的好吃使然。
一想到徐少卿用翠儿来传信给本身,她不由得脸热起来,赶快收摄了心神,不让她瞧出来。
待到走近身边,便见她本日穿了件水绿的对襟衫子,上面一条青金色的马面裙,并不如何华贵,只作平常闺门蜜斯打扮,再加上那略施粉黛的小脸,瞧着别有一番动听的风味。
徐少卿笑道:“臣这叫未卜先知,既然是约见,自是要安排安妥,哪有叫公主作难的事理?”
“这……”两名男人闻言一愕,似是有些不敢信赖。
她挣了两下,却抽不返来,只好羞着脸,任由他攥着穿街过市。
两人来到近处,经一道石牌坊的庙门而入,劈面就见黄墙灰瓦,飞檐挑角,菩提苍绿,翠竹依依,炊火环绕,香客盈门,正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弘泰寺”三个鎏金大字,杂在喧哗闹市中倒也是个平静地点。
“督主之前的叮咛,我等都已筹办安妥,前去京师的兄弟这两日也该返回了。”
“公主,这是徐厂公让奴婢交给你的。”
她心头有些发颤,忐忑不安地那册子接在手里,又摆布细心打量了半晌,确知无误,不由更是奇特,猜不出他的意义。
先前已说过不吃,此时再要接,便有些有美意义。
她昂首白了一眼,有些小小的恼他明知故问。
翠儿抹着眼泪,惊诧惊问:“公主,你如何晓得?”
她冷不防却又吃了,如此一块接一块。
几名内侍宫人不疑有他,躬身称是,便退了出去。
“公主想吃莲子糕么?”
“咳,我有些倦了,这里有翠儿奉侍便好,你们临时下去吧。”
他拉着她来到树荫下,取开荷叶,拈了块莲子糕悄悄咬下,在口中细细咀嚼着,斯须间,便双目微闭,唇角轻挑,满足的叹了声:“嗯,好香。”
“既然是约好了,怎会等不见?厂臣便当我这般蠢不成及么?”高暧微微撅着唇嗔道。
“……”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反问让她立时怔住了,愣了愣才惊诧道:“厂臣说甚么?”
徐少卿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冲身后抬抬手:“本日无事,本督这里不需跟着,你们如有闲暇,也各自寻些乐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