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说着便吃紧地站起家来,对身边的宫女道:“快走,快走,哀家要挑套光鲜的衣裳,明日好穿。”

顾太后见她呆呆不语,又哼了一声,冷然道:“皇上隆恩接你回宫,身为公主却枉顾人伦礼节,竟不将哀家放在眼内,返来一日一夜了结不来拜见,只怕不差人去叫,再过十天半月世瞧不见你人呢?”

顾太后点头一笑,唇角上扬,眼中却满是森然之意。

她定了定神,咬唇道:“太后母范天下,怎可用这等污言秽语辱及云和的母妃?我虽说并未长在宫中,但也知礼义廉耻,所谓勾引平远侯一事纯属歪曲,还请太后明鉴,还云和一个公道。”

高暧悄悄一笑,双手合十道:“招果为因,克获为果,因果循环,诚不所欺,但愿你记着本日的话,待到刻苦时,莫要悲叹。”

高暧只觉这话好笑之极,不值一驳:“母后说云和去处不端,有何报酬证?便叫她出来,再与云和、平远侯三面对证,便知究竟了。”

高暧身子一颤,“慕”恰是她母亲的姓氏,可这称呼十几年来都没有人提起过了,此时蓦地间听到,只感觉脑中嗡嗡的,一阵耳鸣心跳。

顾太后像是算准了她会这么说,挑着唇角阴沉沉地笑道:“本身做下的事,竟然还来问哀家,方才你在偏厅候见时都做了些甚么,还要别人一五一十当众说出来么?”

但是毕竟母女连心,即便阴阳两隔也没法阻断,常常想起时便心中郁郁。

“猖獗!你这番指桑骂槐的言语,当哀家听不出么?明显有人证在此,却还嘴硬不认,公然性子做派都像慕妃那贱人,普通的凶险妖媚,不知半点廉耻!”

她心中像憋了口气,如何也压不住,双目冷冷地直视着对方:“你敢对天发誓,所言句句是真么?”

一提起这个,她那颗心便向下沉,语声干涩的应了声“是”。

“妄听人言?”顾太后嘲笑一声:“你本身若行的端做得正,旁人会平白无端的冤枉你么?那平远侯乃是哀家亲侄,秉承先帝御赐爵位,兼辅国将军,当年殿试名列一甲探花,向来才学出众,知书识礼,你却不知耻辱,趁机勾引于他,还敢不承认!”

“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徐少卿躬身道:“回太后,晋王殿下入京朝见,先头人等已到城内,臣奉陛下旨意,特来向太后禀报。”

她说着,瞥眼望了望顾太后,便举手过甚道:“彼苍在上,奴婢方才所言如有半句不实,便教……教我毕生刻苦,不得好报。”

“好,好,这可真是天大的丧事。唉,自从他出京就藩,哀家已五年未见了,现在真是……徐少卿,你多派些人手护着,好让车驾早一些入京,哀家也好早一刻见到昶儿。”

“免礼,这么急着见哀家,究竟有何事?”顾太后的神采仍旧不豫。

“是,太后。”

高暧自言自语的反复了一声,蓦地间仿佛明白了甚么,但她不管如何也不敢信赖千谨慎万谨慎,却还是在这件事上被捏住了把柄,当下正色道:“母后息怒,云和到偏厅时,刚巧遇见平远侯也在那边候见,他以礼相让,云和自发不当,便与平远侯一处等待,期间并未说甚么话,更未有逾礼之行,母后不成妄听人言。”

顾太后嗤的一笑:“呵,话儿说得可真是好听,想是这些年在庵堂里没安生念几天佛,倒学了一张伶牙利嘴。罢了,罢了,哀家念你从小失了教养,也不来见怪,此事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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