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大孙子,这是咋说呢?这是咋说呢?”豪杰一世的马主任,大抵也从未想过被一个没毛的秃小子劈面喝骂,老脸红不红的,倒也看不出来,腰是更弯了。
马小兰快手快脚地搬了几个马扎子出来,嗫嚅着请狼姐姐和狼姐夫坐,瘦子却非要进屋坐会儿。
狼姐姐的车还没返来,老马主任倒是歪歪扭扭地走进了院子。两腮肿得跟卤肘子似的,说话含糊不清,但美意表达得很充分。
“不过这也是功德嘛!你得答应人家迷途知返,知错就改,文过饰非,头痛医脚……”瘦子也懒得晓得真相,主动权还是交给大蜜斯好了,哥就是个保镳。
刚要就坐的郎苑只好跟着马小兰进屋,望着晴空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把一张胖嘴堵上。幸亏马大宝乐呵呵地陪着笑,仿佛也没当真。
三间草房,家徒四壁。最年青的家具,恐怕都赶上马小石的年龄了。清算得倒是洁净,看来马小兰确切是个洁净勤奋的好孩子。或者是昨晚一家人连夜大打扫了。前一种能够性比较大。
“马老四跟他爹互扇,都扇傻了吧!”马小石有点幸灾乐祸的,“姐夫如何还不返来啊?”
坐的还是刚才那些马扎子,马小兰又给搬返来了。郎苑有些凄惶,从未见过这么贫苦的人家。屋里没看到有女仆人的迹象,能够早就没有了吧。
工夫不负故意人,那辆越野车公然飞奔而至,“嘎”的一声停在了路边。
明天这些泥瓦匠也算是开眼了,威风不成一世的老马主任,竟然被人骂得灰溜溜的。这段院墙也就十米出头,算是四五个泥瓦匠一天的活吧,老马主任硬是喊来了二十多个,给一天的人为,要求一上午完工。
“哎哎!”马主任从速点头哈腰地后退,狼姐夫公然是快人快语,明人不说暗话……
昨晚马小兰说去菜园子里摘菜,郎苑另有点古怪呢,天都那么晚了。本来菜园子就在西边窗子底下,一向到西墙,用木棍和塑料布围出了一个七八平方的暖棚。
“哎哎,好好!中午过来用饭哈……”马主任公然是能屈能伸的老油条,很有点唾面自干的涵养。脸上陪着暗澹的笑,摇摇摆晃地退了出去。出去后也没敢回家,就在预留的大门前候着。
“嘿,你个断念眼!”瘦子伸开嘴,揪着梗把小尖椒给拎了出来,本来他只咬破了个辣椒尖,要不要嚼得那么尽力啊!
马小兰和马小石都镇静得跑了过来,一人驱逐一个,倒也合作明白。就是马小石喊姐夫时老是忘了带姓,马小兰内心固然又羞又气,却也拿弟弟无可何如,狼姐姐和狼姐夫应当没听出甚么来吧?马大宝也堆出笑往前走了两步,哆里颤抖地不晓得说甚么好。
“大叔,你太客气了……”马大宝苦笑着伸谢,这又是哪一出啊!
“哎哎……”没等马主任哎出甚么词来,瘦子早已龙行虎步地进了院子。
马大宝拄着单拐,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
“大侄子,我们真是多少代的老邻居了,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马字来。昨儿你四弟也是鬼迷心窍,一时候起了贪念。我们已经晓得错了,这院墙你还对劲吗?不可就推倒重来!大铁门也下了定了,下午就能按上!你看……”马主任的腰弯得很低,姿势就更低。标记性的大衣都没披,看着就是个干瘪老头。好吧,脸不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