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景不长,有相聚就有分离时。祝枝山绝了再考的心机却没绝了仕进的心机,以举人选官,家里已送了信来,说是有些端倪了。
祝枝山大笑,“想不到晋陵先生另有此爱好?此等雅事怎能少了我?”
简宁笑着道:“叔叔如何有此一问?”
或许,就如张妈说的,能卖到他们家老是一个好去处。
“因为拜我们女人为师,学技术啊!”
说罢又是一笑,“她倒风趣,做了男儿家打扮前来驱逐我等。”
“唉。”
简宁懒洋洋隧道:“一月出两本,我也不赖了。”
可也没见此人有甚么动静,不安了几今后也只能临时抛到脑后,持续埋首写书了。
唐寅悠悠感喟,“甚是伤感。”
“听上面的小崽子说,此人颇守礼法,家里的屋子都是严格遵循太祖爷定下的端方来,连穿衣都不敢超越,想来胆量也不大。”
百小生越是驰名,对他们越是无益。传闻陛下因为等不到百小生的新书,冲刘瑾发了好几次脾气了。现在书出来,让人快马加鞭进献给刘公公,然后再流露下百小生的身份,想来刘公公会很乐意请百小生进京吧?
一番忙活,已到了掌灯时分,看着面前的饭菜,两丫头哭得稀里哗啦的。
“是,大女人。”
碧珠与香芷连连佩服,“是,大女人。”
“倒履相迎,简云舒对你至心尊敬。”
简宁裣衽行了一礼,“有劳父老顾虑,云舒很好。”
“嘻嘻,现在也挺好的。”
见到两丫头吃惊的模样,李娘与张妈等人,不知怎的,在心伤之余也生出几分满足感来。
莫非今后每天都能这么吃?
她略一深思,便道:“我有次梦中,曾听到有人对我吟唱,只觉那用词甚美,现在便吟来与诸君共赏吧。
“晋陵先生太客气了,劳您亲迎,实感幸运。”
张妈道:“都大女人做主的。大女人性子随和,不过有两件事你们要服膺。”
“你个死妮子!”
祝枝山眼睛发亮,两人都是诗词方面顶级的学者与爱好者,听到这等事最是感兴趣。
“这是为甚么?”
简宁道:“能得名流相临,我这粗陋粗鄙之地也显繁华,幸运,幸运,幸运之至!”
简宁苦笑,“先生您这是非得让我尴尬了?罢罢罢,你若不嫌我亦不怕,这便吟来。”
两丫头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连连叩首,“多谢大女人,多谢大女人。”
游舟泛湖,吟诗作画,好不安闲。看遍常州名胜古迹,吃遍常州各地小吃,而与两人同业时,简宁的书画也获得了指导,也听闻了很多世家宦海轶事,这旬日能够说是她过得最舒心的时候了。
她目光一冷,“我平生最恶不守端方之人,在这个家,只要循规蹈矩,我必不会亏了你们。如果起甚么幺蛾子,呵呵……”
“今后你们就跟着两个姆妈做事吧。”
“这诗……”
简宁挥挥手,道:“起来梳洗下,先吃了饭再说。李姆妈,晚些你让人来给他们剪裁两身衣服,这鞋子也换了。另有,多烧些水,头发要用烧酒喷下,从里到外都要洗濯洁净了,身上这套便烧了吧。”
祝枝山喃喃道:“看得透才心如古井,而心如古井倒是人间最深的悲惨。”
“噗!李姆妈,你哄人。我爹爹说,秀才公就是天上的星了,那解元是举人老爷里的第一,甚么不懂?如何还要跟女人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