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庭正连连点头。
如此豪华,这一桌“金楼宴”代价天然非比平常,所费纹银三百两,可就莫怪冯庭正瞠目结舌了。
跟在叶昭身边久了,刚安自晓得伦敦港是甚么处所,都统说的平平,刚安却心头一震,热血翻涌,第一次听都统诉衷肠,却不想他竟有偌大的志向,刚安双拳不自发握紧,沉声道:“如有这天,刚安愿为大人披波折,定海疆。万死不悔!”
……
洋铁行?这但是犯讳的事儿,任你权势通天若出了忽略怕也讨不了好,想把这恶少挫骨扬灰怕是只要下落在这上面。
两侧大红撒花软帘挑起,床前有一通透雕龙护屏矮足短榻,蒙着白绒绒的熊皮。床头有一极轻巧洋漆描金小几,几上放着茶吊、茶碗、漱盂、洋巾之类。
可接下来几日老鸨差人去都统府要数,却都被挡了返来,老鸨这才感觉不对劲儿,亲身去都统府倒是被骂了出来。老鸨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是副都统如何了?多大的官儿,也没传闻过嫖妓不给银子的!更莫说那是老鸨当摇钱树种植多年的清倌人了。
看到恶少不但仅盯着大清国市场,更将洋铁的发卖范围定义为东洋、南洋、澳洲一地,锦二奶奶倒是越看越诧异,她与洋商也有打仗,略微晓得些内里的景象,可叶昭的“打算书”里对以香港岛为关键的四方经贸之地却先容的详确多了,锦二奶奶倒是越翻下去,兴趣越浓,可翻着翻着,就将“打算书”撇到了几上,倒是想起了恶少带给本身的屈辱。
“过几日,三营各抽调半数兵勇,乘夷人火轮船赴香港本地各岛剿除水贼。”叶昭夹了筷香味浓烈的熊掌,却没放入嘴中,想起一事,侧头对刚安说。
一名美艳绝伦的美人斜靠香榻,她左手持书,另一只乌黑蔻丹小手从描金小几的生果盘里拿起一粒紫彤彤的葡萄,悄悄放于樱桃小嘴之前,红唇渐渐含住,极文雅一点点吸吮,粉嫩手指乃至都被红唇悄悄噙住,这引诱至极的画面,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不能自抑。
瑞四倒是识得老鸨,在叶昭耳边低语的时候肚里忍不住好笑,早传闻咱大清国甚么样的官员都有,可赖嫖资?还是第一次见,今儿也算长见地了。
冯庭正乃是新任广州汉军旗副都统,从成都将军帐下调拨过来的,虽是正二品官员,但武官养廉银本要少量多,何况养廉银来自处所火耗或税赋,是以视各地富庶与否,养廉银数额均有分歧。冯都统俸禄加养廉银以及加支等杂项,一年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何况成都旗城偏僻,养廉银经常停支,冯都统客岁的养廉银就没领到,仅仅俸禄的话,却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这顿饭几近就吃了他两年俸禄,冯庭正又如何不目瞪口呆?
刚安悄悄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我会细细遴选兵勇,不坠了我大清的威风。”他明显能猜到叶昭的某些心机。
而武官捞钱,就更不如处所官手腕多,常常也不过虚报兵丁人数,冒领军饷,可恰好冯都统的上官极其严苛,冯都统自佐领而协领,自协领而副都统,几近两袖清风,一分银子的好处都没捞到。
叶昭浅笑,将熊肉放入嘴里,渐渐咀嚼,道:“倒也真甘旨。”转头看向了冯庭正,笑道:“冯大人,来,我敬你一杯,来了广州,咱摆布都统可要守望互助。”